最憋屈的是,陆有时和荆牧没分到一个学校考。
高考这种东西,几乎每个人都得经历一次,在当年会觉得这一关仿佛像个绕不过去的天堑,可是多年以后再回想起来,根本不会记得那场被自己视为生死一战的考试里,究竟考了什么东西。
不过陆有时还好一些,他还记得当年语文的作文题目——门与路。
门是路的终点,也是路的起点。
那时候的陆有时,对未来的满怀热忱,因为他觉得无论最后走到了哪里,走得如何,荆牧都会在门里等着他。
他也不知道当年的自己,哪里来的那些不离不弃的勇气与自信。
只是没过多久,那扇门没了,那条路也空了。
原来不离不弃不是一个人可以完成的诺言,不是他一个人努力就能做到的。
陆有时在高考后的一周拆掉了石膏,是荆牧陪着他一起去的。
“我的天……”陆有时不敢相信那是他自己的腿,“别看,你别看!”他第一反应就是挡住荆牧的眼睛。
给他拆石膏的医生都被逗笑了,“这很正常的,毕竟一个半月没动弹,小伙子之前练体育的吧,这下对比就比一般人更明显了。”刘医生拍了拍陆有时的肩膀安慰道,“没事儿,年轻人多练练就回来了。”
荆牧扒下陆有时挡着他眼睛的手,看见了他终于重见天日的右腿,腿前侧有一道缝了十一针的长疤。皮肉之下还有六颗钢钉和一块钢板。
因为长期不曾活动使力,右腿的肌肉都萎缩了,肉眼可见得比左腿要细上一大圈,甚至白上了不少。
“哈……”荆牧赶紧捂上了嘴巴,免得自己笑得太夸张,某人要炸毛了,“咳,没事。多锻炼锻炼就好了。”
小狮子出离愤怒了,于是湖九院的复健中心里,出现了一个每天都来挥汗如雨的复健狂人,还激励了一大批一同来复健的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