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了,谢谢您。”荆牧跟着到了重症监护室之外,他守着窗子站了一会儿,随后打了老班的电话。
他不能直接通知陆有时的家长,只能找李国华。
“什么?”李国华的声音透过手机都显示出了他的激动,“大陆现在怎么样?”
“医生说手术很成功,明天醒过来就好了。不过骨折一时半会儿养不好……”
李国华也记得直跺脚,他好不容易冷静下来,转过头来安抚荆牧,“你也不要太担心,我马上就赶过去,你先去吃饭洗澡,好好休息休息。我通知了大陆家长就开车过去,顶多一个小时就能到。”
“好的,谢谢老师。”
荆牧挂了电话,缓缓地蹲了下来,陆有时跪倒在血泊里的场景在他的脑海里逡巡不去,他觉得很冷,收拢双臂抱紧了自己,却也依旧不得半点温暖。
那花瓶要是稍微砸偏一点——他根本不敢想。
如果不是他要回去拿手机,如果他让小时跟着一起往回走了,如果他干脆就没有跟来湖市……
无数的如果拧成最尖利的刀剑,在他的思绪里翻江倒海。
——你就和你妈一样,克亲克友,克亲克友!
克亲克友……
“不,不是的。”微弱的挣扎声自荆牧口中吐露,可这点反驳还比不上螳臂当车,那些被他尘封在意识深处的记忆冲破了牢笼,一张张扭曲放大的脸环绕着他,那些嘴巴张张合合。
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他。
回忆可以忘却,而现实却不得不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