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牧还记得他第一次带他家弟弟去打球的时候,一小男孩活到小学五年级居然都没碰过篮球也是非常神奇了。他一边目瞪口呆一边觉得心疼,很明显这小孩儿平时大概不怎么受同龄人待见,都没人陪他玩儿。

不过现在,荆牧看着球场上那个明媚张扬的男孩儿,他的身边已经有了许多好友,还有无数相识或不相识的追捧者,他本人也早已不是当年那个瑟瑟缩缩的小豆丁了。几年的时间当年那个小男孩儿凤凰涅槃了一样,成了这场青春里不可忽视的少年,主角一样耀眼。

陆有时是压轴出场,因为杆子用的是学校的备品,选手们为了适应,早先都已经试跳了几次。正式开始的时候,他已经跳得很轻松了。

一旦助跑开始,陆有时就能马上忽略周围近乎万众瞩目的目光,全身的每一寸神经末梢都专注在呼啸而过的风里。起跳、腾空,肩胛在阳光下微微发痒,仿佛有翅膀要破土而出一般的享受。

他热爱体育竞技。

越过横杠的瞬间,周围的欢呼声、那些人热烈的鼓掌,甚至还有王二哲那二狍子激动的公鸭嗓都像被按上了慢放键一般,世界在风里变得缓慢。

陆有时感受到了目光,下一秒他坠在柔软的垫子上,欢呼和掌声潮水般爆发。他在人声鼎沸中看见了荆牧,而那个人也在看他。

所有的目光都在他身上。

少年露出了明媚的笑容,几乎连阳光也被比了下去,身旁的人一拥而上,没人注意到他笑容的方向,除了那个站在角落里的荆牧。

荆牧觉得自己有那么一丢丢尴尬,像是做坏事被抓包了似的,可他确实也没藏着掖着,偷偷摸摸做什么不好的事,于是就把这点异样感抛诸脑后,在素描本上专心致志地勾勒了起来,行云流水的线条就像方才看见的抛物线一样完美。

陆有时心情好发挥得就更好了,直接跳出了校运动会的撑杆跳记录。排在最后的那位大兄弟看着这阵势大概心态崩了,紧张地杆都没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