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之潇见他们打得兴起,起身到屋外抽了根烟。 搓着手的医生从另一扇门出来:“爷。”
“如何?” “先前趁小少爷睡的时候,诊了脉。”医生苦笑,“哪是一时半会儿能补回来的……”
话音刚落,见霍之潇蹙眉,连忙说:“不过小少爷已经比之前好多了。爷,您绷着点,慢慢来,年 节一过,天气暖和了,他定能好。”
身子骨弱不是病,靠药好不了,还得从衣食住行各方面补。 谁也急不得。
“姐夫?”霍之潇身后的门忽然被推开了。 安瑜探出头,尖尖的下巴藏在毛茸茸的衣领里,眼里盛着点点星光:“外头冷,进来说吧。” “我就不进去了,还要回家呢。”医生收起脸上的愁容,笑眯眯地对安瑜拱手,“小少爷,新年好。” “新年好。”安瑜也笑。
新的一年来了,他也要回安家待嫁了。安老太太……也盼着来喝喜酒,把安瑜肚皮鼓不起来的事儿,当着全关内人的面,讲一讲。
第39章
爆竹声中一岁除。 除夕过后,安瑜起了个大早。
他急匆匆掀开被子,顾不上冷,踹踹身边的姐夫,嚷嚷着要出门。
霍之潇懒洋洋地搂住安瑜的腰,深吸一口气,像是要把他身上的甜味儿全吸进肚子:“不累?” 闹了一整宿,亏得安瑜年纪小,要不然再重要的事儿,也爬不起来。
安瑜哆嗦着找衣服穿:“姐夫,快些吧,今天要去拜你爹和婶婶们呢。” 年初一,拜大年。
安瑜眼瞧着自己要嫁进帅府了,不敢怠慢。
“还早。”霍之潇眯起眼睛,指尖挠挠他的腰窝。 安瑜生得细巧,腰窝也精致,浅浅一点,宛若小小的涟漪。 他扭腰够着了搁在床头的袄子,披在肩头,长舒一口气。
这身衣服也是新做的,就为了等这一天穿,颜色是平日里安瑜从不碰的红。 却不是水红,而是更浓烈的朱红,上头用暗色的线绣满了花样。 年节里,安瑜穿的都不是常穿的色彩,整个人都鲜活了,松松垮垮地披着袄子,霍之潇都觉得好 看。
他的阿瑜娇气,越是浓艳的色彩,穿着越动人。
安瑜白晃晃的腕子在霍之潇眼前闪过,水绿水绿的镯子挂在小臂上,他系一颗衣扣,镯子摆一下。 他系完,见姐夫还不动,急得低头在男人胸口咬。
霍之潇这才起床。
等穿戴妥当,二人携手出门时,天光已然大亮。 走着走着,安瑜就领先了半步,像是怄气,揣着手,往前嗒嗒嗒地跑。 霍之潇慢他半步,饶有兴致地瞧。 以前安瑜喜欢跟着人走,怯怯的,不敢逾越。 如今被惯娇了,有了脾气,知道闹了。
安瑜闹什么呢? 他闹穿衣服时,霍之潇把手往他系好的领口里伸。 白花花的胸脯被拧出一片桃花瓣,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消呢!
姐夫越发贪了。 这几日安瑜睁开眼,不是有大手插在双腿间,就是有滚烫的家伙顶着屁股。
要单是这样也就算了,有天他穿裤子的时候,居然在大腿内侧找着一圈牙印儿,显然是姐夫趁他熟 睡时咬的。
安瑜面皮薄,不好意思当面抗议,睡醒了就拿手挠姐夫的肩膀泄愤。
可这样下去不是个事儿啊! 安瑜犯愁。
他怕霍之潇在自己这儿弄不够,再去找别人。
这念头来得莫名,安瑜想完,自己都觉得对不起姐夫。 霍之潇待他好,他还无端猜疑,要不得。 可念头冒出来,就如春日的野草,眨眼间就漫山遍野了。
霍家的长辈们都聚在祠堂前,安瑜由下人引着,心事重重地和霍之潇一道进了院子。 “阿瑜来了?”最先开口的还是五婶婶,“难得你们起这么早。” 安瑜红着脸问好,心道,这是说他和霍之潇晚上爱闹腾呢。 “起那么早做什么?”霍老爷子眯着眼睛,在一旁盘铁核桃,慢悠悠地说着话,“年轻人有年轻人该干 的事儿!”
几位婶婶心领神会,笑作一团,愣是把安瑜笑怯了,扯着霍之潇的衣袖叫了声:“姐夫。” 霍之潇揉揉他的脑袋:“等会儿姐夫带你出去玩。” 他又有了精神,一一和长辈拜年,拿了好些压岁钱。
另一头,安老太太起了个大早,坐在屋里心浮气躁地等安瑜和霍之潇回府。 婆子替她烧水烟:“老祖宗,安小少爷怕是不回来了。” “他敢不回来?”安老太太拍着桌子,腕子上的翡翠镯子磕得噼里啪啦响,婆子看得都肉痛。 “初一来拜年,是礼数!他还没嫁呢,就想在我面前摆架子?”
“许是帅府不让小少爷回来。” “帅府……帅府怎么可能不讲礼数!”安老太太手一甩,“把苗姨娘给我叫来……她儿子不来,她总要来 给我拜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