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记得,在安家的时候,姐夫欺负了他,才会让警卫员去烧热水。
于是安瑜也不好意思和警卫员说话了,等热水被端进卧房,立刻钻到屏风后,脱了衣服,扑通一声 跳进去。 “姐夫,你怎么不提醒我?”他趴在浴盆边,郁闷地喊,“我都忘了,这儿是帅府,不是安家,不用烧 热水。”
“给他们点事做,”霍之潇的身影影影绰绰地映在屏风上,“免得他们成天想着闹你。” “闹我?”
“闹洞房。”霍之潇淡淡道,“你嫁与我,免不了要和他们打交道。日后不必软着性子对他们,都是群 皮糙肉厚的小子,欠收拾。”
霍之潇甚少谈及身边的人和事,安瑜一听就入了迷。 他是小少爷,在遇到霍之潇之前,几乎没见过上过战场的男人,后来遇上的警卫员,在他面前也全 是不着调的样子,瞧着一点也不像兵。
“姐夫,他们会不会嫌我娇气?” “嗯?”霍之潇站定在屏风前,听着里面哗啦啦的水声,想着安瑜光溜溜地坐在浴盆里的模样,喉结 上下滚动了一下,嗓音也不自觉地低哑。
“姐夫都说过我娇气。”安瑜的眸子黯了黯。 可他生来娇气,有什么办法?
霍之潇察觉到安瑜的患得患失,起先觉得好笑,后又想,怕是正月初八的婚事吓到了他,让本来老 老实实地待在自己身边的小少爷慌了神。
霍之潇猜得一点儿没错。 安瑜就是慌了。
他没嫁过人,苗姨娘也只是被他爹随随便便用轿子抬进来的。 没人为他哭嫁,也无人为他备下嫁妆。 他孤身一人,就要成为姐夫的小填房了。
成为填房和如今没名没分地跟着姐夫是不一样的。 填房要拜见霍老爷子和家里的长辈,要站在阳光下见人。
那是安瑜从未面对过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