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推着往前的轮椅猛地一停,白穆因为惯性差点栽下去,他扶了下旁边的扶手稳住身形,仰头问墨砚道:“怎么了?”

墨砚脸上僵硬,隔了好一阵儿才勉强挤出个笑来,“主子,我刚刚瞧见东边有个……有……杂耍的,咱……咱……去看看吧?”

那脸上的笑僵成奇怪的弧度,那焦急都快溢出来了。

白穆似有所感地往那茶馆的方向看了眼,似乎是痛觉屏蔽的副作用,他打从这次醒了之后,五感都退化到一定程度,这会儿离这么近,听那处茶馆里的谈论,也只模模糊糊像是虫子在嗡,听不出个内容来。不过墨砚这如临大敌的模样,结合他那个已完成的“声名狼藉”的任务,白穆也猜出个大概来。

但他倒是着实好奇,那些人到底是怎么说他的?

久久没等到白穆答话,墨砚不自抑地,拉着那轮椅往后退了几步,似乎想要尽力远离,他又使劲儿扬了声,想要盖过什么一般,“主子!咱们走吧!!”

声音都带上哭腔了。

白穆虽是好奇,但也不想为难自家的娃儿,听墨砚都这强调了,当即点头道:“……行”

他那个“行”字发音还没落呢,墨砚直接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推着他就火急火燎地跑了。

白穆:……

他关注点微妙地歪了一瞬:这轮椅……厉害咯。

那茶馆内。

几位文士打扮的年轻人,正谈起那裴家三郎自甘堕落,竟成了武安侯禁脔的事。

曾经高不可攀的人,沦落到这般不堪的地步,总教人心里生出些隐秘的得意和兴奋来……

他们如今也可站在高高在上的位置,对这人肆意评头论足,那种快感直叫人上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