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捂着肚子在床上揉了好久也不见好,疼的弓着腰低声□□出声, 过了一会儿,便听见有人轻轻推开了门, 屋子里没有点灯,隔着帐幔看不清来人, 只见着白色的帐幔上映着一个黑影, 她只以为是桑琪来了, 低声说道:“桑琪,倒杯温水给我, 肚子疼。”
那黑影不知将什么什么搁置在案上响起了瓷器碰撞发出的细微声音,然后便听见有人走了过来。
她疼的脑袋有些发昏, 闭着眼睛任由那人将自己扶起, 然后就着他放在嘴边的杯子喝了两口水才觉得自己舒服了些。
她舒缓之后闻着气息察觉到并不是桑琪, 猛地睁开眼睛, 便见扶着自己的正是沈庭继,昏暗中, 他如点漆似的眼眸就这样看着自己,紧抿着唇,就连眉头都是紧锁着。
她见着他那双宽厚而温暖的手掌轻轻的探了探她的额头,她听见他向来清冷的声音里透着带着些许责备的心疼。
“为什么要一个人躲在这里伤心?”
她从前觉得无语凝噎这个词儿太过于矫揉造作,伤心便是伤心, 哭就是哭,无语凝噎那是什么状态,如今却深切感受到了这个成语的状态。
嗯,她此时此刻觉得自己矫情极了,忍不住想要扑到他怀里大哭一场,喉咙哽塞的厉害,眼睛有些模糊,最终她只是嘴巴张了张,低声道:“二哥哥你来了……”
话一出口,滚烫的泪珠子便顺着眼角淌了下来。
“对不起,我来晚了。”
沈庭继动作温柔的替她轻轻拭去泪水,然后轻轻在她额头印下一吻,叹息道:“你还有我,无论发生什么事儿都不必自己一个人硬撑着。”
李锦瑟摇头,“你来的刚刚好。”
她此时此刻无比脆弱,她发现自己能力有限,她救不了所有的人,可所有的人都在盼着她来救。
她倚在他肩头喃喃道:“今日我站在那儿的时候,二哥哥,所有人满怀希冀的看着我,他们以为我来了便万事大吉,可他们不知道,朝廷没有粮了,筹来的银子也许并不能带给他们希望,吴郡守是个好官,他仅凭一己之力撑起了太原,可我怕,我怕我让他失望。”
沈庭继揽着她的肩头,替她抹去眼角不断滑下的眼泪,“总会有办法的,瑟瑟,无论你想做什么,放心大胆的做,不必顾及沈家,也不必估计我在沈家的处境,我陪你走这一趟,原本就是为了成全你。”
李锦瑟从未觉得有个人可以依靠竟然是这样的好,他就这样说几句话使她整个人的心便定了下来,她原本有许多顾虑,她觉得不能真的厚颜无耻的去拉着沈庭继去砸了沈家的脸面,她李锦瑟可以不要脸,但是不能拖着沈庭继跟着她一起把脸给扔了。
可沈庭继什么都知道,没有半点犹豫的站在了她这一边,主动说出了她的顾虑,让她原本犹豫的事儿终于下定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