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顷竹点了点头。
若是他不姓封,就可以去学堂教书,阿文想听戏,就陪着他去,日子过得再拮据,快活也似神仙。
可惜世间没有如果。
“我想喝酒。”阿文冷不丁说,“封哥,你有酒吗?”
封顷竹没有酒,但是他跑了一条街,在偏僻的街角打了一壶烧刀。
阿文挑剔地蹙眉,嫌酒味儿冲。
封顷竹也觉得不妥:“要不,我们以茶代酒?”
“买都买了。”阿文无所谓地挥手,寻来两个杯子洗干净,坐在榻上倒了两杯,“给。”
封顷竹接过,浅浅地抿了一口。
火辣辣的酒液坠进了胃,转瞬烧成一团火。
民间的酒酿得粗糙,却别有一番风味,封顷竹细细品了几口再回头,阿文竟已连喝了三杯。
屋内光线昏暗,封顷竹看不大清阿文的脸色,只听他道:“若有来生,我要从小与你相伴,做一对青梅竹马的恋人。”
“好。”封顷竹与他对饮,心口火热,“我从小护着你,陪你听戏。”
阿文笑作一团:“封哥,你是不是只会陪人戏啊?”
封顷竹仰起头饮酒,以掩饰脸上的尴尬与窘迫。
他笑声一顿,面色微凝,怔怔地说:“你该多看看《金月季》,那上面的故事多,男主角讨情人开心的法子也多。”
说来说去,又说到报纸上去了。
封顷竹只当阿文开玩笑:“你又不是我的情人,我为何要学?”
他撇嘴:“没有明媒正娶,我就在这里与你喝酒……传出去和情人没什么分别。”
“胡闹。”封顷竹板起脸,将鼻梁上的眼镜摘下,露出了那双深邃的眼睛。
喝醉的阿文痴痴地笑:“封哥,你凶我。”
封顷竹无奈地叹息:“我哪里凶你?”
“ 你就是凶我。”他伸长了脖子,在男人唇角留下一个残留着酒香的吻,“你看……你还偷亲我。”
颠倒黑白的话吹过封顷竹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