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你第一次上班，你被叔叔的助理送到一套很漂亮的小别墅里。你到的时候，叔叔已经在那里等你了，他穿着看起来很柔软的居家服，他今天是一个棉麻布料的叔叔，抱起来应该很舒服。但你现在已经没法信赖他了，因为他偷拍了你丑丑的照片，所以你站着没动。

也谈不上抗拒什么的，你没什么节操感，你现在连自己都养不活了，可能你不需要有这种东西。他给了你好些钱，是你一年都挣不到的量，看到余额你稍微安心了一点，方遥，你不用再饿肚子了。

“这是你的房间，喜欢吗？”他带你走近一个房间，你不在意房间怎么样，但是叔叔问你了，你要做出回应，于是你点头。

他笑眯眯的看你，“以后放假你就来这里住，好吗？”他走过来牵你的手，他的手很大，干燥又温暖，他坐到床上，展开你的手，抚摸你的每一条掌纹，你觉得有点痒。

“今年高二了是吗？学习累不累？”

你觉得有点陌生，没有人问过你，你不知道怎么回答，你就静静地看着他。他也回望着你，等你的答案。

“不知道。”过了很久你小声说，你真的不知道，你觉得自己是一块腐肉，你没有感觉，你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你好像时好时坏，有人戳你，你能感到疼，可你也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然后叔叔抱了抱你，棉麻布料的叔叔果然抱起来很舒服，你还没有忘记他背叛你，所以你没有回抱，你只任由他抱着你。房间有个很大的窗户，有阳光照进来，你觉得很暖和，你开始困了。

下午的时候，叔叔说要去处理工作，你就乖乖在客厅等着。来了个客人，她说她是叔叔的朋友，你去敲叔叔的门，但是没有回应，你有点无措。她温柔地说没关系，她再等一会。有陌生人在的时候你总是很紧张，但她是个温柔的阿姨，你觉得她有点像以前的妈妈。她和你聊天，她问一句你答一句，时间居然过的很快。

“遥遥，去把书架上的那本红色封面的文件夹找出来好吗？”叔叔终于出来了，他给你发布了新任务。“慢慢找，不着急，我可能把它放得有点乱。”

你应了，书房里书很多，文件夹五颜六色全都有，就是没有红色的。你有点急燥，你怎么也找不到，你放弃了，想去客厅告诉他。

“他有情感障碍的……感情缺失……他的家庭环境……”你隐约听到谈话声。

他们看到你就停了下来，你不知道是不是你打扰了他们。

“我……没有找到……”你听到自己干巴巴的声音。

“没关系，可能是我把它丢在办公室里了。辛苦了，遥遥。”叔叔笑的很温柔，他向你招手。你乖乖走过去，坐在他身边。

你和叔叔相处的时候很安静，你在写你的作业，他在看一本书。你的工作好像确实是陪叔叔打发时间，你咬着笔杆，觉得工作很轻松。

9

赵元文告诉你快期末了，她总跟你絮叨，表现得很紧张，但你没什么感觉。你跟着她一起认真复习，你在想你现在有钱啦，你想一直上学，洗盘子挺累的，你以后想干点更轻松的活。

你现在每天过着家和学校两点一线的日子，不需要再为了生活奔波，你过得比之前轻松了很多。不过一通电话打乱了你，像是在你平静如水的生活里，扔了一个小石子。

已经深夜了，你本来在复习的，但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有人打你的电话，你被震醒。如果你是清醒的，你肯定不会理这通电话，这么晚了，肯定是骚扰电话。但你睡得迷糊，你接了，你喂了一声，对面没人说话。你太困了，没有精力理对面这个无聊到打骚扰电话的人。

“你不要死……”这个声音让你一下清醒了，你看了看来电显示，是秦川。

你没有吭声，你听到对面有点急促的呼吸声，你们都没有挂电话。你其实想问他，是什么意思？他是哪一个秦川？他后悔了吗？他到底有没有一点喜欢过你呢？但是话到嘴边，你又不想问了。问了又有什么意义呢？反正你都已经死了。

你面无表情地听着，你在等对面的人再说些什么。但他挂了，你就瞪着眼睛到天亮。

你苍白着脸去上学，赵元文看到你被吓了一跳，问你是不是不舒服。你抿了抿唇，说没有。其实你有点头痛，但你好像被封住了喉咙，你说不出来你的真实感受。

周末你又要去陪叔叔，除去他威胁你那次，你其实挺喜欢他的，和他相处很安静，他让你很有安全感。你好像和他认识很久了一样，但你仔细回想，你上辈子应该也没见过他，这题无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