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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大友抱着朱慈烺的手又紧了紧,哭道:“孙训珽是个好孩子啊!弗儿都这样了,他还愿意娶她,甚至还愿意入赘,为弗儿冲喜!陛下,人逢喜事精神爽,没准您恩赐他们这段姻缘,弗儿就好起来了呢?!”

朱慈烺心里一紧,脸上的肌肉都僵硬了。

“弗,弗儿昏迷中还喊着他的名字?可,可朕记得,弗儿以前明明很讨厌他的……”

“都说烈女怕郎缠。这孙训珽臣以前也颇看不惯他。桀骜不驯,浪迹花丛,端得是品行不良!可,可这些年,臣见他一改往日坏毛病,如今三十有二,都过而立之年了,依然孑然一身,还在苦等弗儿!这等深情,岂能让人不感动?

陛下,臣已经老了,这回受了伤,已感到先帝在召唤臣了,臣不知还能陪伴弗儿多久……若臣去了,这弗儿可怎么办?陛下啊陛下!”

左大友哭得厉害,许是真说到伤心处了,这眼泪抑制不住地流出来,他哽咽着道:“这女儿家一生不嫁,来日老了无依无靠,这是何等凄惨?弗儿上不愧天地,下不负百姓,她不该得到如此结局啊!”

这句话诛心了,说得朱慈烺竟不敢看左大友。

无论如何提防,猜忌亦难抹去功臣的功绩。尤其是,眼前这个男人在他最落魄时还收留了他,哪怕他是因为自己的父亲。

拒绝的话梗在喉口,竟是难以说出来。

左大友从不邀功,办事能力不算出众可却也是战战兢兢的。比起他那个耀眼夺目的女儿,可以说是一无是处。而且,颇有自知之明,对下素来是聆听多过命令,在锦衣卫口碑极好。

而且也不光光是在锦衣卫。其实撇开左弗不说,他在朝中也嫌少有人攻击。概因人老实,别人也不想做得太露骨,欺负老实人。

想到这里,他悠悠叹了口气,道:“先派御医给弗儿瞧病先,这些事可容以后再说。”

见左大友还抱着自己的腿望着自己,他只得将人搀扶起来,违心道:“爱卿,你放心,只要弗儿中意的郎君,便是有妻室朕都做一回昏君,勒令其休妻再娶。”

顿了顿又道:“若弗儿真的非孙训珽不可,朕亦不会阻拦。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爱卿与弗儿都觉可以,朕自不会做这个坏人的。”

“多谢陛下,多谢陛下!”

左大友忙又跪下,连连磕头拜谢,“臣就说那丫头,自己没事瞎琢磨,陛下怎么可能阻拦她嫁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