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想想自己看中的女婿没来,心里就有些不大舒服,忍不住道:“唯有落难时方知人心,侯爷今日能将小女带回来,妾身感激不尽。”
“夫人不必挂怀。今日百姓能走到宫门前其实是有许多人在暗中帮忙的。只是,孙某已折在了里面,也没必要让其他人跟着遭罪。而且去也去了,只是百姓拥堵过不去罢了。”
顿了顿又道:“就这会儿,受您女儿再造之恩的那小姑娘还在四下奔走,想来明日的金陵晚报会特别好看的。”
刘茹娘脸色一白,道:“不可!那是弗儿的心血,若在报纸上大肆抨击必要引天家震怒,届时……”
“夫人,您太小看您女儿了。”
孙训说着话,可眼睛却一直望着左弗,见她烧得脸通红,不停哆嗦,口气也越发阴冷了。
“皇后今日这一盆水泼凉了人,区区一个太监怎能抵罪?民心不可违,若想动金陵晚报,陛下得先看看那些会同馆的外邦使臣。”
说罢便是一抿嘴,扬起一丝冷笑,“毕竟,左云舒之名可是名满天下的,便是那朝鲜,东瀛诸国百姓亦知她名。至于占了咱大明的那伙人更就不用说了。为了脸面,也只能咽下这口气,不是吗?”
刘茹娘愣在了那儿,过了好半晌才道:“侯爷的意思是……陛下最终也只能由着弗儿借报纸撒了这口气?”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孙训道:“而且,不撒气怕是又要担心有不臣之心,所以还是撒得好。再者,百姓犯禁叩宫门的事都发生了,还会在乎报纸上几个文人抨击吗?”
“妾身总觉如此挑衅不智。”
“没什么智不智的。”
孙训一挑眉道:“百姓今日犯紧求情已犯了为上者最大的忌讳,文人发几句牢骚也属正常。到了这个时候,畏缩反叫人轻看。既认定是权臣,那也无须辩解,拿出权臣的架子来就是。云舒不需要什么朝臣的支持,百姓的信任就是她最大的倚仗。”
他坐了下来,见她缩在被窝里还不停抖着,又将被子给掖了掖,然后轻声道:“民可载舟亦可覆舟,明君都会懂的。”
寒冷潮湿的一夜很快过去了。孙训离开左家的时候天已蒙蒙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