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还没亮,钱氏与左奎便起来了。他们一个敲糍粑,一个割香葱,才忙活到一半,便见椿芽过来了,顿时有些吃惊,“椿芽,怎这早?弗儿起了?”
“是呢,在梳洗呢。”
椿芽打了个哈欠,“军营里都是这个时候起的,姑娘都习惯了。”
钱氏一听就心疼了,“这好好的姑娘怎遭这罪哦?回来了就多睡睡,你去跟她说,老婆子跟她爷给她弄好吃的,让她晚些再起来,不然我可来不及做。”
椿芽听着就笑了,“老夫人,老太爷,我这就去回禀,姑娘一定听你们的。”
“快去,快去。”
钱氏挥着手,可随即又叫住椿芽,“等等,拿个鸡子去,不然可饿着。”
“还是太夫人疼姑娘。”
椿芽笑嘻嘻将鸡蛋接过来,福了福身道:“那奴婢就去回禀姑娘了。”
“去吧。”
待椿芽走了,钱氏脸上的笑容就没了。
她拿着石锤敲打了一会儿,忽然停了手中活计,道:“老头子,这卯时还未到吧?这就起了?这也太苦了,咱们农忙时才起这早呢……”
“唉,谁让大郎没有儿子?苦了这姑娘了。”
左奎叹气了一声,用力地揉了揉手里的面团,“这些日子也别说不开心的事,也不知什么时候去上任,过几日就是娃儿生辰了。听她娘说,去岁因着先帝殉国,就没能过成,今年也不知能不能给孩子庆个生什么的……我听说,外出为官,不卸任可是不能回来的……嗳,老婆子,咱们去常州要多少天?以后也去看看……”
日子就这样过着,一家人都知道左弗要去当官了,也知她这一去危险重重,心里难过可谁都没表现出来,反是极力努力维持着欢乐与温馨的表面,只希望这个左家走出的史上第一个女官离家上任前能过得舒心点,不要有什么烦忧……
左弗也是尽情享受着亲情,按照明朝律法,她上任是不能带着自己亲人去的。而自己一旦去了,除非有特殊情况,不然是不能私自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