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子言敛了敛发散的思绪,对班主任笑了笑便顺着他的话音将话题转回到别的地方去了,没再多问。
饭后一行人回去的时候成子言佯作不经意地问了当年一起去福利院做实践活动的班长,但当初做完一个寒暑假的实践任务之后就只有成子言还和福利院的孩子们有联系,其他人在实践结束之后至多去了一两次就逐渐遗忘那个地方,自然没留下什么印象,也没办法给成子言做解答。
初夏的天气回暖,c市所处位置偏南,裸露在外的皮肤被阳光照着时都会覆上一层暖意,正值周末,劳苦一周的工作族们便相约着外出游玩,城市里各处都洋溢着欢笑。
餐厅周日轮休,这周正好到柯迟休息,他买了水果和一些营养品回福利院,却没进去,只将东西放在了门口的保安亭。
他衣着相貌相比于刚从福利院离开的时候变化都太大,门口的保安已经不认得他了,见他送东西过来还以为是年轻志愿者或者好心捐赠的社会人士,热情地问候了几句,听他是来给院长送东西的还特意说了院长正在楼上,询问他要不要和院长见一面。
柯迟摇了摇头,又问了几句院长的身体状况就转身离开了。
他没有别的去处,只有醉色里那个狭小的休息室可以作他的临时庇护所。
醉色晚上七点才开始营业,会有店里的常驻乐队热场子,差不多到八九点的时候陆陆续续地来人,凌晨的时候是气氛高潮,也是最赚的时候。
谭忧大都会在柯迟上场前到店里,以前是盯着他、防着他因为不配合店里的alpha客人而出什么岔子,后来养成了习惯,也乐得看他上台唱歌跳舞。再过了几年店里重新装修,柯迟有了自己的休息室,可以住店里,谭忧也放心地交给他备用钥匙让他守店。
从福利院那边回来的时候才过中午,柯迟昨晚去陪包间的alpha喝酒的时候被灌得有些多,直到现在还有点犯恶心,懒得吃东西,便打算直接回醉色。
店里做的毕竟不算什么正经营生,不能太招摇,位置要偏得多却也方便这些alpha来找,就在商业圈旁边那条小街巷里。
柯迟刚走进巷子就嗅到了从巷里飘出来的alpha的信息素,他的脚步顿了顿,脑中的弦悄悄绷紧了,屏息轻声往里走。
柯迟看到了坐在店门口石阶上的人,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险些吓了一跳:“谭姐?!”
“小迟回来了。”谭忧的头发有些乱,嘴里叼着根没点的烟,她的侧脸上还有伤,渗出一点血,身上散出的alpha信息素里不止是她自己的味道。
“谭姐你……”柯迟略略打量了她片刻,犹疑道,“你今天没带钥匙在身上?”
“进店再说。”谭忧囫囵一颔首,起身让开路。
柯迟没多问,打开店门后就进自己的休息室去取药箱,出来的时候正好谭忧洗完脸收拾好过来在吧台的高脚椅上坐着等他。
“碘伏先消毒,有点疼。”柯迟用棉签浸了碘伏从她侧脸上的伤口周围开始一点点将多余的血污蘸掉。
“姐没那么弱不禁风,”谭忧咧嘴笑了下,却将自己身上的信息素收了起来,尽可能地不让柯迟感到不舒服,语气轻松,“你只管上药就得了,其实涂不涂药都没关系,伤疤是alpha的勋章。”
柯迟没接话,消了毒后才拿外伤药给她喷了些,低头整理药箱:“好了。”
谭忧站起来抱臂靠在吧台上看他收拾,像是出了会儿神,过了片刻又叹了口气:“姐要是喜欢oga,当年就直接娶你进门了,你哪还用得着在这地方耽搁那么多年还这债。”
柯迟笑了下,没把她的话当回事。
谭忧现在对他再好说话,也都是他老板,是给他发钱、直接决定他能不能苟延残喘活下去的人,更何况他还欠着谭忧一笔不菲的债务没还清。
商人重利,否则当年就不会是从带他过来的那个人那里签合同买他来夜店上台把他捧成台柱子赚钱了,他还没有蠢到听信一个alpha这样的无心之谈。
“今晚是小果的主场,你注意带他一下,”果然,谭忧下一句就转到晚上的工作上了,“我店里几个员工明明来的时间都不比你短,还是你悟性最好,不错,不亏姐砸那么多钱在你身上。”
“知道了。”柯迟可有可无地扯了扯嘴角,别开视线抱着药箱放进墙上的柜子里。
什么悟性呢?
在alpha面前卖/骚陪笑让他们自觉掏钱的悟性吗?
柯迟觉得好笑,但连扬起唇角的力气都没有。
谭忧知道他不爱和人聊天,也不自讨无趣,叼着烟回自己房间了,晚间的时候叫外卖也没忘给柯迟捎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