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人永远无法活在过去,这个小镇也在以它的节奏飞快往前走着。
多好,小镇的发展没有撞过南墙。我花了七年多,离开又回来,兜兜转转,竟然发现我一直嫌臭的那条河其实很美。
这天是烟火秀,好多人都跑出来看烟花,其中有不少是熟悉面孔。
比如我看到了我爸妈。
不过我也没有上前打招呼——他们领着一个小孩子,一个比我更听话的孩子。
来来往往的人经常会撞到我,逆着人潮,我把头撇到一边,想找施老师在哪里。
烟火秀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但烟火落在河边的浪漫是独一份的。
我想,施老师会很喜欢这份浪漫。
这大概是我们之间少有的一次心有灵犀。
河边的人更少,离烟火更远。物理课上说光的传播比声音更快,所以直到烟花炸开了好几多,声音才能传到。
一天有二十四小时,烟火有几十朵,小镇有近千人,连居民楼都有上百户。可我和我的施老师,在没有任何联系方式的情况下相遇了。
放在概率学里,这是要算上好一会的小数字。
放在我们之间,这是一个迟早会发生的肯定命题。
砰——
砰——
砰——
三声巨响延迟传到耳朵里,我却揉了揉眼。
施老师就站在河边,看起来有点孤单。
他的背比原来更单薄了,就那么仰着头,风衣被吹得直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