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在担心我们出现了问题,还是厌烦现在这个过度敏感的自己。要说也是三十来岁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一样和自己拧巴——我不知道这种状态是如何形成的,要说归咎于方岷未免太自私无耻。

归根结底,大概应了那句古话——方枘圆凿。格格不入的两个人,何苦硬要挤在一起。

病痛还是会常常侵袭,尤其是在夜里。有的时候痛感不是在胃上,而是在他它往上两公分的心口。

当然,我不敢放任自己情绪起伏太大,那会影响胃酸。所以我每天要吃很多很多药,其中有些是镇定精神的,全都倒出来在手上会哗啦作响。

它们会让我昏昏欲睡一段时间,浑身乏力又常犯恶心。

说实话,这种感觉并不怎么样。身体的难受很容易让人情绪脆弱,尤其是晚上家里安静到可以听到自己的回音时。我甚至会自言自语,或者跟阳台上的一盆花讲话。

病人做些病态的事情,应该没有人苛责吧?

第27章

方岷回来后,在宁城机场换回了国内的号码,给我回了电话。

“你今晚不要等我,公司办了个接风趴,太晚也许就不回去了。”

后面说了什么我也听不清,因为机场的背景音很嘈杂。但有个声音我再熟悉不过,跟跳蚤似的钻进耳朵里。

他说,方哥,咱行李转过来了。

这是那天自称“助理”的声音。而这声“方哥”也让我猛地回神,熟悉得和那天举杯的年轻面孔重合。

这不是什么助理,这是方岷从大学起就认识的人,郑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