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水…”
兖州通往许都城的官道上,一驾奢华的五舆马车内,细若游丝的声音传出。
这是曹操的车驾,而其中照顾曹操的,唯独他最信任的族弟——夏侯惇。。。
要知道。
夏侯惇是唯一一个被允许,可以自由出入曹操寝居的族弟,其它人,就连曹仁都不被允许。
“水…我这就去拿水…大哥,你忍忍,忍忍啊!”
究是一向铁骨铮铮的夏侯惇。
此刻见到躺在马车内,无比虚弱的曹操,他整个人都慌了,一双粗重的眉头此刻凝成了倒八字。
曹军随行是带着一些医者,可…
这些医者哪里能治得了曹操的头疾?何况这次“爆发”的又如此凶猛。
如此症状,怕是唯独去寻“医仙”陆羽与“医圣”张仲景了。
“踏踏…”
脚步声响彻。
夏侯惇不敢大意,他没有通传五舆马车周围的虎贲军,而是亲自下了马车去取水,这样更快一些…
可…水取回来时,五舆马车内却哪里还有曹操?
“大哥?大哥…”
夏侯惇喊出一声,四处依旧无人答应…
这什么情况?夏侯惇慌了,他举目四望,哪里有大哥的人影?
他正想扯开嗓门大喊时…
“夏侯将军…还是不要大喊了。”一虎贲甲士连忙提醒道。
“为何?你知我大哥去哪了?”夏侯惇转过头急问。
“曹司空已经乘快马,先一步往许都城方向去了…”虎贲甲士如实道。
啥?
夏侯惇有点懵,大哥方才不是还痛不欲生,虚弱至极么?可现在…先一步,回许都了?
“你把话说清楚。”夏侯惇接着问到…
“夏侯将军息怒…”虎贲甲士拱手道:“曹司空特地让我带话给夏侯将军,请夏侯将军替他卧于马车中,他还有急事要与陆司徒商议,故而骑快马,与虎贲军先行一步!从现在起,这五舆马车内的夏侯将军既是曹司空!”
“可…大哥的头风还没好,还有…马上就黑夜了,大哥从不走夜路。”
夏侯惇接着问。
这虎贲甲士则不紧不慢的回答:“曹司空只说让我夏侯将军一句,人的脚是比脸和手都要白的!”
呃…这…
夏侯惇挠挠头,为啥脚比脸和手要白?这啥意思啊?
再说了,这跟脚有啥关系。
“夏侯将军,从现在起,您需躺于这五舆马车内…”
呼…
夏侯惇长呼口气。
这次,委实把他给玩晕了。
…
…
这一日,已经是岁末。
龙骁营、太学内均是热闹非凡,很多甲士、教员都是第一次过上这么丰足的年,一桶桶菜肴就摆放在伙房内外,那些寻常吃的一个都没有,尽是些叫不上名字的菜色。
还有鸡、鸭、鱼、羊、狗、鹿肉…
偶尔还有寥寥几盆牛肉,不知道是哪只倒霉的牛,自己不长眼撞到刀口上一命呜呼了。
这些菜肴…
一桶桶的都罗列在这边,如今正直冬天,倒是不担心这酒肉馊了。
再说了,今晚…就要开锅热上一热。
很是期待呀…
如此…数不尽的美酒佳肴,当此乱世,能过上这等丰足的年,委实是一种莫大的幸福了。
当然了。
这些幸福或许对昔日里的那些世家大族司空见惯,可对于…这些将士,这些教员,弥足珍贵!
陆羽特地吩咐过了,让龙骁营的甲士、太学教员…他们带上家人一起来,甚至…陆羽还雇了一些歌姬进行表演。
这算是…最早时期的文艺汇演了吧?
无疑,这些…都为这建安三年的末尾,为这建安四年的“虎虎生威”添上了一丝绚丽的颜色。
除此之外。
到了岁末,龙骁营也要开始分发军饷,太学也要给教员们发报酬,这可委实让老太爷曹嵩颇为忙碌。
无论是龙骁营还是太学内都设有专门的账房,文吏一丝不苟的核算着数目,这其中饱含着将士们立下的大笑功劳,这些功劳都会折算成钱币与粮食,更有甚者,立下大功者还有田亩与地契!
特别是龙骁营,因为这两年功勋卓著,如此一算,倒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文吏们叫嚷着一个个人的名字,如数将五铢钱、粮食、田契发放。
这一时刻…
许多人落泪,那一张张因为每日训练而格外黝黑疲倦的面颊上,那因为在战场上厮杀,而布满的伤疤下,一排排洁白的牙齿漏了出来。
绽放笑容,可眼角却是湿润了。
曹嵩有一种感觉…
这些五铢钱与粮食,明明是他们应得的,怎么发起来,好像是他曹嵩积德行善一样,唉…在这乱世,百姓们、将士们的要求太低了,而孙儿下令发放的远远超过他们的预期。
终于…
“除夕”!
啊不…准确的说,在这个时代的叫法是“逐除”已至!
该用击鼓的方法来驱逐“疫疬之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