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壮士想必是认错人了。”
感受到周泰与蒋钦的敌意,陆逊笑着回道:“两位壮士以为我们是敌人,不过…‘不拘形迹’这四个字,晚辈及是喜欢,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陆逊说着话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陆绩也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周泰却是一摆手。“你们两个倒是也爽气,只不过,这酒杯太小!”
念及此处,周泰招呼道:“酒保,取两支大碗来,打十斤黄酒!”
陆逊、陆绩听到这“十斤黄酒”四个字,都吓了一跳…
酒保赔笑道:“几位爷,十斤黄酒喝不完哪!”
哪曾想,周泰指着陆逊道:“这位公子爷请客,你何必给他省钱,依我看,十斤不够,来…打二十斤来。”
“是,是!”酒保不敢怠慢…过不多时取来四只大碗,还有几大坛酒,就摆放在桌上。
“来,斟满四碗!”蒋钦抬头望了陆逊一眼,招呼道。。
酒保依言斟满,推放至陆逊、陆绩的面前。
陆绩登时就觉得这酒气刺鼻,有些不大好受,他不过才十余岁,从前在陆府也不过偶尔才喝上几杯,哪里见过这般大的酒碗,不由得皱起眉头。
“来,干了!”
蒋钦笑道,说话间,他与周泰一饮而尽。
陆逊也满饮这一樽…陆绩拧着头,也硬着头皮一饮而尽。
哪曾想…这碗酒刚刚饮过。
周泰嚷嚷道:“男人喝酒干嘛这么婆婆妈妈的,咱们四人先来各自对饮十碗?如何?”
周泰这眼光中颇有讥嘲轻视之色,若然换作平时,这酒…陆绩多半得谢绝了,自称酒量不及!
可现在…他们陆家要招揽这两人,如何能让他们轻视了呢?
当即,胸膛一挺。
“在下舍命陪君子,待会儿酒后失态,壮士莫怪!”
说着端起酒碗,“咕咚咕咚”的便喝了下去…
可这酒是喝了,可一大碗便是半斤, 陆绩的腹中顿时就犹如有股烈火在熊熊焚烧, 头脑中混混沌沌。
周泰见他喝的这般豪爽, 倒是出乎意料之外,“哈哈”一笑,登时对陆绩这年轻公子添得了一分好感, “爽快!”吆喝一声,也是端起碗来, 仰脖子喝干, 跟着又斟满两大碗。
他待会儿是要带九江的兄弟去孔家讨回公道的, 孔家乃会稽四大家族,又与江东的各大家族关系盘根错节, 可以说…这趟去罢,就算是救下老乡,也势必再难于这江东立足!
酒壮人胆, 索性…一碗碗下肚, 也不想后面那么多事!
再说了, 周泰觉得自己的拳头硬, 脖子更硬,还真未必怕这些狗屁大士族。
蒋钦却是注意到陆逊…
“你那兄弟一直在喝酒?你怎么不喝?酒品既人品, 你可比不上你那兄弟实诚啊!”
“酒自然是要喝的,可不急于一时!”陆逊眼眸微眯,“不巧方才听到了两位壮士的难处, 心里嘀咕着,若是两位壮士醉了?如何救人?若是我俩醉了, 又如何帮两位壮士救人?”
嘿…陆逊这一句脱口。
蒋钦眼珠子一转…
这小子有点意思,还提出什么, 帮他们救人?
他微微顿了一下。
“公子说的有道理,可话不能乱说, 公子要帮我们救人?”
“在我看来,一起喝过酒的那就是兄弟。”陆逊笑着说道。“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兄弟有难?如何能袖手旁观呢?”
霍…
陆逊的酒品没有得到蒋钦的赏识,反倒是这几句话,让他一下子亢奋了起来。
有点意思,委实有点意思。
“好,那就借公子吉言, 希望救得我那老乡后,咱们还能一道在此喝酒!倘若有那么一刻,我蒋钦自罚三十杯谢罪!”
一言蔽…
蒋钦一把抓住陆逊的手就往楼下走。
周泰会意,也抓住了陆绩的手, 在他们看来…这也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两个年轻的公子?他们纵是出身名门,可在会稽四大家族的孔家面前,又能说上话么?
四人下了松鹤楼…
蒋钦与周泰是越走越快,到得楼下更是迈开大步,顺着大路疾趋而前,沿途越来越多的九江老乡加入了他们的队伍。
原来…
跟随蒋钦与周泰来此投奔英主的同乡不少。
因为一连串的变故,孙策处自然是没法投了,于是就在附近做些体力活,养活自己,等待两位大哥吩咐。
哪曾想…竟有同乡兄弟得罪了孔家。
这么一路走来,到孔家时已经有一百余人,还有一些同乡不断的涌入。
乍一看,就好像是土匪下山劫掠一般。
陆逊与陆绩也是很惊诧。
没想到,周泰与蒋钦手下有这么多同乡。
关键是这些来自九江的壮汉,一个个魁梧异常,比起他们募集的部曲,比起那些严白虎之流的门客,不知道要厉害多少倍。
…
…
荆州,新野通往宛城的大道中间,一处名唤博望坡的山道两侧。
一边是七万荆州兵安营扎寨严阵以待,一边是徐庶布下的“丐版”八门金锁阵…
此时此刻,一个十七、八岁的翩翩少年站在博望坡山峦间的高处…
他头戴白色的帽子,样貌极是俊秀,一把白色的羽扇极是显眼,这羽扇是他的同门师妹送给他的。
而他,自然便是诸葛亮,只是此时…对外,人们都以为他是诸葛家的三公子——“诸葛均”。
他身后还站着一个亭亭女子,面颊上蒙着黑纱,似乎刻意的不愿意以真面目见人。
除了黄承彦的女儿黄月英,还能有谁?
她一动不动,就等着诸葛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