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蛊原本只有一对,现在,她能够感觉到身上这个是母蛊,而另外两个分别在五皇子和谢宝瓒身上的是子蛊。
“怎么解?”灵安冷漠地问道。
“你在说什么?”谦妃装傻,“留在身上不是挺好吗?这样一来,我儿在哪里,都没有人敢伤了你,只要你有个三长两短,他们也都活不了。”
“你……”灵安忍不住流下眼泪,“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还不是为了你好。”
“如果你单纯为了我好,你为什么不下在太子身上,而非要下在景王身上?你分明是想太子和景王自相残杀。”
“我不这么做,他们就不自相残杀了吗?好了,母妃只是为了保护你,这样一来谢家姑娘为了她自己也不会让你有任何闪失。将来,你嫁去了你外祖家,你若是想让她在朝中做什么,吩咐一声就行了。”
谦妃还有一层意思没有说,但灵安已经听明白了,她自己也被自己的母妃算计进去了。灵安与谢宝瓒情同姐妹,她是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好姐妹的性命一辈子把控在别人的手上,被她自己把控都不行,她若是想为宝瓒解掉蛊毒,她就不得不答应嫁到苗疆去。
“母妃,我已经答应你了,我会嫁给表兄,你为什么还要这样?”灵安失望不已,心如刀绞,“我明白了,你从不曾信任过任何人,包括我,是不是?”
“怎么会?”谦妃依然笑着,灵安都想不明白,她母妃这辈子是只会笑了吗?再也没有多余的表情了?还是说,她的脸上,戴了一张只会笑的面具?所有的表情都被她遮掩在面具之下?
“傻孩子,这蛊毒,不是一天两天能够炼成的,没有十年之功,难成此事,那时候,母妃也不知道会有今日之事啊!”
这些话,灵安是一句都听不进去了。
她转身跑出了大殿。谦妃身边的嬷嬷问,“要不要去找公主?”
“不必,随她去,这宫里,她能去哪里?”
灵安的确哪里都去不了,她蹲在一处僻静的宫墙角落里,泪水叭叭叭地往下掉。要是宝瓒知道她身上的蛊是她母妃下的,这辈子,宝瓒还会原谅她吗?
她真的很不想失去宝瓒这个好姐妹。她还记得六岁那年的年宴上,公主皇子们都围在宝瓒的身边,都抢着和她说话,她想过去,但是没有人愿意让她过去。
宝瓒看到她了,朝她招招手,“灵安公主,快过来玩。”等她过去了,宝瓒又夸她,“你生得真好看,我喜欢你,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
宝瓒是她这辈子唯一的,最好的朋友,再也没有第二个了。
“公主,回去吧!”嬷嬷带着人找了过来,劝道。
嬷嬷也是苗疆人,不过,与谦妃不同,灵安从出生就被送到了她手里,比起谦妃,嬷嬷是真心疼爱灵安的人,也懂她的心思,“公主若是想为明宪县主解蛊毒,就得亲自走一趟苗疆,总有一日,谢姑娘身上的蛊毒一定会被解掉的。”
“嬷嬷,我还能和宝瓒做朋友吗?要是宝瓒喜欢的人是景王殿下还好,要不是,她怎么办?”
嫁给一个不爱的人,那是怎样的痛苦啊,还在妙龄的灵安无法想象。连带的,她对自己的婚姻也不再期待了,表哥会是她的良人吗?不管是不是,她都不期待了,对她来说,偷偷在一个人身上下蛊毒,这种事,实在是太过伤天理了,用蛊毒将两个人绑在一起,不管是不是相爱,她都接受不了。
谢宝瓒蛊毒发作的时候,赵昭莫名感觉到心慌,他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只觉得有什么东西从他的生命里流失,令他慌乱不堪。
蛊毒的事,赵昭根本不知道,忍了忍,一口血涌了上来,一股甜腥味,他还想咽下去,但翻江倒海,血脉寸断的感觉让他猝不及防,喷了出来。
这是这么回事?赵昭吓懵了,以为自己得了什么不治之症,连忙喊太医。
太医来了,诊脉也没诊出是怎么回事,但皇子吐血这件事不是小事,连忙上报太医院,找了不少人来会诊。
皇帝在宫里知道了,心知是怎么回事,倒也没有着急,只是疑虑,到底是谁动了情?他还没有来得及查,谢宝瓒的丫鬟便将赵昭之前送的一枚蝴蝶兰的发钗送到了景王府,说了那番话。
如果是情蛊双方对彼此动情,不存在吐血这种事,甚至,彼此心灵契合,永远都不会发生知道自己身上被种了蛊这种事。现在,谢宝瓒居然把景王送的蝴蝶兰的发钗送还给景王,皇帝除了怀疑景王动情,而对象不是谢宝瓒之外,不做任何他想。
赵昭一口血喷得蹊跷,蝴蝶兰被退得莫名其妙,他还没有来得及弄清怎么回事,太医院这边又说他身体好得很,除了吐血需要静养之外,没有别的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