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下旬的天气,有些闷热。
来自四面八方的移民,组成一个个陌生而和谐的小村子。
这样的移民村,每个县多达二百到三百个。
具体视地形和田亩数量而定。
说是陌生,因为原住民都不在了。
大伙儿都是新人。
从人去楼空,到人满而兴。
只是搭把手,出一膀子力气的事儿。
垮塌的房子,重新建。
年久失修的,翻修一新。
近半个月,各个村的移民在新人村长的带领下。
一起劳作,一起分房。
大家原本空着两手来的。
如今的房屋,田亩,包括一人一担粮食,一家一把锄头,一把菜刀,一把镰刀,两套被褥。
都是东宫,长公主免费发放的。
家家财产都在同一水平线上,就少了嫉妒和攀比。
偶有争吵拌嘴,也在村长的调解下,很快就握手言欢。
不患寡而患不均。
和谐,建立在最基本的公平之上。
月塘村,就是这样的移民村。
村口有棵三四人都合抱不过来的皂角树。
树下有一副大大的石碾子。
北面,是公有的晒麦场。
南面,是五亩大小的一片荷塘。
东西方向,更有终年不息的溪水流进流出。
荷塘月色,因此得名。
月塘村的移民,对新家喜欢的不得了。
那么大的皂角树,全村人洗衣服都不愁用了。
虽说集市上有更好的肥皂和香皂卖。
大家刚被收容到雍丘,集中洗澡、理发、等待分配的那三天。
每家都发了巴掌大一块肥皂,确实比皂角更好用。
但想到一文钱一块,村长家用的香皂更是三文一块。
大家伙儿就舍不得买了。
全家都没几件衣服,节约成习惯了。
荷塘,当然也是公有的。
可每年养的鱼儿,采的鲜藕,不是家家都有份儿么?
更别说,夏日晚上。
在荷塘边,大皂荚树下纳纳凉,吹牛聊天。
那是别的村,羡慕都羡慕不来的福分。
距离麦收,还有十天左右。
趁着清闲,不少人搬着板凳,一早儿就跑来占位子了。
因为,每天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