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车的汉子,瞅着凶相毕露。
他额头有一条四五寸的横列刀疤。
如同一只狰狞的火红大蜈蚣。
一蓬乱糟糟的短须,根根如针。
杨辰把车夫的修为,瞧得分明。
武师后期?
比自个儿还矮半截呢。
小爷刚刚掩埋了一个武王!
你长得凶算个毛呀?
你凶得过西厂的指挥使么?
没说的。
追!
赶车汉子转头瓮声瓮气地道。
“爷,有个不知好歹的臭小子,找马来了!”
“俺看像跑单帮的马匪!”
车里传出懒洋洋的声音。
“没马的马匪,算个屁呀?抽几鞭子,俺家的驴得水,还跑不过撂双腿儿的?”
那车夫嘿嘿一笑。
“爷说的对!驾!”
鞭子噼啪作响。
那驴梗着脖子,得儿得儿地跑欢实了。
嗨哟?
抢了小爷的马?
还想逃?
什么人呀这是?
杨辰气的一佛升天。
脚下内力加持,如风般窜了上去。
他一把抓住了碧油车,翻身就跳到车顶上。
“停车!”
“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行那偷马贼的腌臜事儿?”
“大名府不远,跟小爷去见官!”
见官?
驾车的凶猛汉子,裂开一嘴大黄牙笑了。
河东路的马贼,都这么天真么?
你不知道吧?
小小的大名府,算个屁呀?
咱家老爷的名姓,说出来吓坏你!
“爷,揪他下来?”
车里懒洋洋地声音依旧。
“多事!”
“别动不动就出手,你脱离西军七八年了。”
“能不能学点爷的本事?”
杨辰往下一瞅,差点吓得掉下车顶去。
只见一个大脑袋,从车窗里伸了出来。
斗鸡眼。
蒜头鼻子。
花白的头发没多少根了,被风吹的一片凌乱。
“老头你……你是什么鬼?”
老家伙原本眯缝着眼睛,准备心平气和地劝退这位粉嫩的小马贼。
年轻人,谁不行差踏错呢?
迷途知返。
悬崖勒马不就行了?
可你嚷嚷啥玩意?
竟然敢骂老夫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