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没什么大哥。”汉辰牙关瑟缩,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只有逆子和严师。打!”
汉辰坚挺着,身上血迹粘连,气喘吁吁,强抗着家法,却不赎口。不管顾师父和弟弟汉威如何软硬兼施的劝告,如何询问,就是咬了牙坚持说大局已定。
“龙官儿,为师最后问你,”顾夫子绝望而无奈的说:“你,你可还记得小时候为师教你的文丞相的《正气歌》,再背来听听。”
汉辰跪伏在地,颤抖了凝重的声音背着“天地有正气,杂然付流形。~~”
“大点声!”
汉辰提高声音,背着:“天地有正气,杂然付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
顾夫子边听边点头称是:“你还记得,就好,亏你还记得,记得这教训就要一世记得不要做出这等世人不齿的下流行径。”
汉辰汗颜,咬牙不语。
“背呀,接着背~~”
“~~是气所磅礴,凛冽万古存。当其贯日月,生死安足论~~”
顾夫子欣慰的点头笑了说:“为师不再强你所难,是为师没教好你,辜负了先大帅的重托信任,误了你一生,罪在为师。”
“师父~”听了顾夫子的引咎自责,汉辰心酸的泪眼望着顾师父。
“你”,顾夫子迟疑向前,抬起汉辰的头,苦笑了说:“龙官儿呀,师父知你不易,为了维持杨家基业,从小到大吃了不少苦,年纪轻轻就~~~,可这家业不是这么维持。不怪你,是师父之过,苛责过严,物极必反,教不严,师之惰。师父无颜见先大帅于地下,可总要向先大帅谢罪!你好自为之吧!”无数话语都凝聚成一声发自肺腑的慨然长叹,顾夫子迅雷不及掩耳的一头向柱子撞去。
一道朔风般掠过,血花脑浆飞溅。
顾夫子如一座大山般侧晃几下,轰然倒了下去,静夜中一声巨响,树枝乱颤。
“夫子”汉辰惨叫一声,目瞪口呆,“先生”汉威扑过去。
顾夫子已经满脸是血,头颅崩裂,血水长流。顾夫子拉住汉威的手,泪挂眼角,不知是幻觉,还是夫子最后一气,长长的有意无意的哼了声,断了鼻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