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何文厚疑惑的看了云西路:“这话怎么说?”
云西路谄笑着翻出卷宗中一张发黄的照片,说:“这名女子叫黄英,原名黄秋月。是杨汉辰司令乳母的女儿,同杨司令青梅竹马。因为生得灵巧可爱,所以杨司令的母亲特许这黄秋月幼年时同杨家的小姐们在杨家书馆读书,实为殊宠。后来杨司令十五岁娶妻,接了又去云南讲武堂两年,这黄秋月就在城里读中学,接触了些新鲜的思想十分激进。”
听云西路讲着,何文厚仔细端详了照片中的穿校服的女子,圆圆的脸儿,两个笑靥十分可爱。长得倒是还周正,但绝对不是美女。齐齐的流海,两条辫子,一看就是个讨人喜欢的小姑娘。
“据说,杨司令同这位黄姑娘日久生情、素有瓜葛。加之杨司令对家中包办的婚姻一直不满,在外两年又接触了新的思想,被这黄姑娘挑唆了,杨司令就同家里决裂,留下封大逆不道的书信同这黄姑娘双双私奔了。”云西路边说边小心观察着何总理的脸色,何文厚果然是一脸的震惊,随之就是尴尬的笑:“你是说私奔,杨汉辰么?他可是个谨言慎行的谦谦君子,杨家的家规不是很严谨么,怎么也会有这种荒唐事,还是个奶娘的女儿。”
“谁说不是呢,属下初听也大骂寻来情报的人一片胡言,荒谬之极!”云西路又坏笑了说:“可这就是事实呀,可能是杨司令年轻荒唐,毕竟十来岁的年龄,又逢了时局动荡,学生都在闹学运,苏俄十月革命后,成批头脑发热的年轻人往法国、苏俄跑。杨司令就随了这女子私奔去了天津卫,要同一批学生改道从水路去大连奔苏俄布尔什维主义。”
“投奔赤党?”此时何文厚才真正震撼,喃喃说:“不该呀,他老子是军阀,他去投奔赤党。这也太荒唐了。”
“总座所言甚是呢,所以杨大帅得知后暴怒,托了各方关系派人四处追捕,终于在天津卫把杨汉辰擒获,星夜兼程押解回龙城。这到家之后就进了宗祠,家法伺候呀。据说是吊起来打得血肉模糊,口喷鲜血,杨老帅这才勉强住手。因为打得太重了,伤了后心,杨汉辰司令吐血不止、险些送命。这命是拣回来了,就落下这咳血的病根。逢了春秋换季,就时时的犯病。”
何文厚轻哼了一声,骂了说:“想不到杨汉辰也有少年放浪的时候,好在杨大帅及时喝止,令他悬崖勒马,不然岂不误入赤党。”
“是这个道理,可后来,虽然这杨司令浪子回头,这黄姑娘可是去了苏俄。如今,是共军那边的后勤部队中的一个什么政委长官呢。”云西路又结结巴巴说:“可能是属下多心,但总是小心驶得万年船。这黄英政委前些时候可是同杨司令会晤频繁,照片就是跟踪他们到咖啡馆拍下的。可是到底是为了重叙旧情还是另有内情,属下就不得而知了。”
何文厚端详着照片中一身便装同那个赤党女子对面而坐的杨汉辰,手指轻叩着桌面,心中却颇费思量。杨汉辰,一道令他琢磨不透的机关;一个越是令他费神去较量反越不能释怀的对手;一个触手不可及,又不甘心舍弃的东西。明明看似囊中之物,却又如青烟般无痕无迹的散去。如果他何文厚得不到的东西,他能轻易留给“那边”么?何文厚想想笑笑,拿起电话吩咐张继组过来。
张继组进了门,就听何文厚正笑容可掬的夸赞云西路说:“小云,你做得不错,防微杜渐是应该的,不过我相信杨司令还是作风正派的正人君子。我们都是出于爱护杨司令也爱护他的名声和人格,所以,这个艰难的人物就交给继组去完成了。”
张继组听得没头没脑,看看何文厚又看看云西路,不知道什么事情又同杨汉辰又联系。
“继组呀,这虽然有些八卦,但你去解决这个事是最合适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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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威送走赵祖信和廖永华回到家中,径直奔大哥的病房。
“你这病,斯诺大夫说最好出国去诊治。别看耽误了。”玉凝说。
凤荣大姐也附和说:“我本是反对龙官儿这时候出国的,可他都病成这样,不行就去美国求治吧,也顺便看看业儿,业儿他们不是去年搬去美国了吗,你还没去看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