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文厚说罢甩开汉辰的手,汉辰已是双目微合,嘴角微微抽搐,默然不语。
“你想学胡子卿吗?他造反还有个抗日做幌子;你造反,就纯为了私心作乱!”汉辰听了这话心头微颤。
“师兄教训你错了吗?”
汉辰沉了脸,面无表情,心中不得不佩服何文厚的精明,居然明明的无理之事,在他那里却琅琅上口的满是道理,自己这个苦主倒成了为私心作乱的小人,理该被国法家规严惩,还一时无法辩驳。
“抬眼看着我。”何文厚挑衅道,“你再来瞪我呀!”
四目相对,何文厚说:“你委屈?不服?有怨气?你眼睛说话了。”
汉辰目光匆忙避开。
“但你的眼神还告诉我,你有些怕了。”何文厚得意的笑挂在嘴角。
“想你杨汉辰何等谨慎精明之人,也有如此大的把柄过失落入人手的一天。”
“师傅本来要跟了文厚同来讨逆,文厚对师傅说,明瀚弟是个知书明理的儒将,不比那些目不识丁缺少教化的军旅莽夫,听得进良言相劝。师傅才打消来龙城兴师问罪的念头,交给我这方戒尺时说,不要同你讲什么道理,只管狠狠的教训了你去前线杀敌。”
汉辰心中苦涩,心想哭求报国无门的是他杨汉辰,怎么反落得临阵脱逃的恶名。
何文厚叹息说:“顾师傅是个上通诸子百家,下晓兵书战略的大隐者。师傅那里,文厚顶多算是个腆列门墙,你杨汉辰可是得了师傅的衣钵真传,你若是丢了师傅的脸,你说师傅会不会气得七窍生烟?”
见汉辰呆滞的目视前方不应不答,何文厚轻松的笑都充满得意:“放心吧,我今天不会拿了师傅的戒尺打你。龙城地头上,我怎么也要给师弟你杨司令留些脸面。同小廖一样,你给我滚去前线做事。对你们,没有什么将功折罪的机会,你们的后帐,等打走日本人,再来同你们一笔笔清算,该你们受的,一下也少不了!还有杨汉威,他给我立刻回空军去。”
“总座。”汉辰抬眼坚定的看了何文厚说:“汉辰同总座有同门兄弟之名,更有君臣之实。总座的差遣,汉辰鞍前马后听凭调遣。只是汉辰这个不成器的兄弟,还望总座开恩,汉威他,他~~快要出国读书去了,去空军是断然不可。”
“混账,当逃兵吗?是他的主意还是你的主意?”
汉辰缓了语气平和的说:“师兄,威儿他不是当兵的材料,我要送他出国读书去,以免贻误军民。汉辰一切都听凭师兄安排,只威儿的安置,断无更改的道理。师父也罢,长官也罢,师兄也罢,汉辰能接受任何苛责,但威儿出国的事,没的回头。”
何文厚长出口气,叹了说,“冤孽,一个不够,又出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