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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都没有。”子卿说:“钱都用来安抚广州那边,和对付马、时两头狼狗了,哪里还有钱粮给小杨。不仅这样,何先生还志在必得的要汉辰现在归附中央。”

张继组被唬得嘴都闭不上,问:“一块儿骨头都不赏,就让小杨跟了他走?他是没被小杨打怕,还是太高估自己的能力了。”

“当谁都象你!”子卿讥责的骂了说:“国难当头,沧海横流,外权虎视眈眈的,何先生说,汉辰该是个明事理的人。”

碧水渺渺,波光耀霞,斜阳余晖,映浪成花。

何文厚同汉辰坐在船头,清风扶波迎面吹来。

就听何文厚坦诚说:“我党所信奉的先总理之主义及遗训,是利国利民的大计,是统一中国、一改百年来中国饱受列强蹂躏的唯一途径。统一是大势所趋,如果有哪方势力真是实心实意的有更高的方法来统一全国,目的是为数亿计苍生着想,保国土不再分裂,那何某和西京政府绝对不争求名分而力保追从。但抚往观今,先总理留下的道义和政府,是唯一能实现民族希望的。只有民族统一,才能抵御外强;才能振兴教育;才能发展经济;以至强国。”

何文厚仰望天空斜晖散霞,极目苍山大河,叹息说:“听说明瀚兄也是自幼饱读诗书,想必对清末这百年耻辱的历史耳熟能详。列强如何入侵中国,就是国家内乱不停,国民轻重不分,没能同仇敌忾的一致对外。明瀚兄也是热血男儿,总不会眼见国家仍颠沛流离吧?”

汉辰轻蔑的笑挂在嘴角,说:“何总理的意思是,汉辰归顺总理,就是利国利民了?只总理才是忧国忧民、救民众及中国于水火的圣人?”

何文厚抬眼看了汉辰笑笑,胸有成竹的说:“明瀚兄你错会了何某的意思了,你须把何某同中央政府分开来谈。文厚作为国民政府总理,不过是受诸多革命同仁重托,代为监督执行党国纲领。若杨少帅因为对何某个人的品行有所微词及至怀疑了先总理所推崇的主义信仰,那实属文厚玷污了先总理的遗志。至于文厚本人,果真能得杨少帅易帜西京,促进全国统一局面,文厚可以向西京政府辞职令换贤者来带领政府继续总理遗愿,建设富强中国。”

何文厚说得激动,汉辰先时一直注视着他的眼神,听到后来反有些垂睑沉吟。

何文厚又说:“国民政府是民意选举产生总理,完全是民主。何某腆颜此位,并不是我何文厚有多伟大,而是此时此刻,民众或许认为何某是最适当在此刻接管此任的人选,来稳定乱世战局。若是杨少帅回归西京政府,也可以入局参选,任何人只要有此能率领同仁继续走下民主道路,完成国家统一大业,文厚也愿躬身辅佐。”

听他提到如果是因为他何文厚的缘故而不肯归降,他可以辞去职务都要促成龙城易帜时,汉辰心中也一动。心想如果何文厚此话是发自肺腑,怕反把他杨汉辰推到了悬崖。何文厚辞职换了更贤明的人当政,他杨汉辰再不归降,怕是只能说明他有意与西京政府为敌,反对统一;或者就是另有图天下的野心。

何文厚见杨汉辰低头不语,说:“何某也不相逼,此行不过是澄清误会,绝无他图。此番肺腑之言,郁积已久,今日幸有此时机对杨少帅倾吐,还忘明瀚兄三思。蒿目时艰、哀怜众生。如果为了天下黎庶着想,请对此次群阀混战的战局按兵观火,何某感激之极。何某不想把民脂民膏的军饷用于一己私利的战乱,但如果有人想为了争地盘去扩大战争,何某定然不惜极端手段。”

汉辰明白何文厚是不希望他此次发兵支援任何一方,这个要求倒是出乎汉辰的意料之外,他本以为何文厚会求他发兵支援。毕竟胡子卿拥兵三十万可以入关,但比起老谋深算戎马半生的马、时二帅,胡子卿几乎就不是个戎马军中的将才,而且胡大帅留下的几十万土匪兵,那文弱的胡大少爷也未必能指挥得动。

杨汉辰没有作声,迟疑半晌,才说:“汉辰自幼秉承先父庭训,家国大事,是非利弊,还算能辨清。这个先生但可放心。”

何文厚点点头说:“何某知道明瀚兄深明大义,那就先行谢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