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龙城大战之事同胡子卿这个他唯一能求救的朋友翻了脸,他自然没有面目再去求子卿帮忙。更何况天南地北也远水难救近渴。眼见了局势一天天糟糕,汉辰咳血的旧疾也被急火攻心的勾了起来。
汉辰还记得他接到子卿的来电时,激动得一口血涌了出来。
他怎么也没想到子卿闻讯后这么不计前嫌的及时伸出手来帮他,不只是空洞的言辞慰问,也不象其他父亲生前故交的军阀那样假惺惺的登报发几篇无关痛痒的慰问电文。子卿的电文没有什么寒暄的废话,字里行间都透了他东北人的实在。
钱粮救济款且不说,派水利专家和西方的专业人士来勘察水文,以便日后重兴水利的方法都帮他想到。
紧接着,空投来的临时帐篷、被褥、衣物用品、粮食接踵而来,原本乱作一团的灾民也有了依靠,放弃了背景离乡的逃难。子卿再来的电文更是给他了个安心丸,说他知道确切的消息,何先生现在忙于它务,西京方面不会借机发兵落井下石做小人,这点请他但放宽心。
汉辰知道子卿在制止西京发兵之事上定然是费尽周旋,想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此生都要拿他当手足相待。
谁知道事情过后他头一面见了子卿,剩下的除去以往的亲密,反多了些那小人般的戒备,怎么一句感激的话也不曾对子卿说出来。想到这里,汉辰都暗自骂自己该打。
见汉辰一脸的迟疑和愧疚,子卿笑扶了他的肩说:“我原本遇事也是个只想了闷头自己寻思破解方法的人。现在不同了,中央那么多同志,都是华夏子孙,一方有难、八方援助的。前些时候新疆地陷,我还奉命拿了中央的救济飞去帮忙呢。这就是我为什么要归了中央,为什么赞成全国统一,有唯一的政府。”
虽然汉辰对子卿的易帜不是很苟同,对他三番两次的劝降很是抵触,但此刻听他这些话,也知道子卿也定然是有他的一番见解。
“你拉我来,就是为了赏景游船的?”汉辰问,“还是想接了游说我?”
子卿说:“想这困了廖永华几乎脱了裤子逃蹿的黄龙河水,静谧时真如个淑女呢。”又回头凝视了汉辰取笑说:“我们的杨公子离了战场,文质彬彬时也端端的清丽可人呢。”
“你作死吧!”汉辰嗔骂说,“怎么学了同张继组他们一样没脸的浑闹,小心我把你踢河里去。”
“饶命饶命!”子卿笑了求饶说:“你可是想继组了?”
见汉辰不做答,子卿远远的指了远处河心停的一条画舫说:“小张在那里等咱们呢。”
汉辰不解的看了他说:“你是说小张来了?那他为什么不来找我,躲了在船上作甚?”
子卿说:“你且莫急,继组他是不敢惹你。不过伙计你记得吗,那年你托人给我送的那副堂联,那句‘穷达尽为身外事,升沉不改故人情’,我至今还挂了呢。想来朋友就是朋友,在哪里也是朋友。”
汉辰听他说得激动,又似乎话里有话。猜他是指很久未见的张继组,就奚落子卿说:“朋友就是朋友,你激动什么?象要见什么老情人、旧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