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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就是不容改变的命令,汉威脸上露出不快,忍忍,又看看接着吃饭的大哥,迟疑一下,又说:“国难当头,大哥,就是当个小兵杀几个日本人,汉威也算尽个军人的职责。”

“你什么意思?”大哥重重的把筷子扣在桌上,“你是说大哥在后方躲清闲置国难于不顾吗?”

“明瀚,”玉凝姐闻出火药味,忙帮丈夫布菜劝道:“不是说,饭桌上不教训孩子吗?你要管小弟,也等吃过饭。”

吃过饭,汉威来到大哥的书房,大哥立在窗边向外望着。窗子上满是哈气,定然是看不到窗外任何的景色,大哥显然是在想心事。

“哥~”

“不挨打你不舒服是吗?”大哥冷冷的头也不回。

“哥,发生什么事了?”汉威没有理会大哥的冷言冷语。

大哥没有理他。

“事情总得有个解决的办法,哥同何长官那边,怎么打算?”汉威试探问。

“你从今天开始就给我老实呆在家里,读书、练字、练英语、弹琴都可以,我会给你请老师,但你要敢再出家门一步,我打断你狗腿!”大哥咬牙切齿的喝骂,汉威忽然觉得前些天那个单枪匹马独闯黑衣社大牢,救他出囹圄的英雄大哥不见了。眼前又出现了那个蛮不讲理的一家之长。

“回房去!”汉威喏喏应了声,垂头丧气的望了一眼书桌上端放的那方白丝帕和藤条退了下去。

走到门边,汉威忍不住又转回来,壮起胆说:“大哥,你不是一直教育小弟,遇到军国大事,所有个人恩怨都要让路吗?眼前抗日才是~”

“放肆!”大哥断喝着转过身怒目而视,“这个家里,我的话就是家法,你只有服从!”

汉威此刻泪光闪溢的都是愤慨了,西京城血泪成河,报纸上报导不停,大哥却同何长官纠缠在这些恩怨里。

杨汉辰立在窗前,他想,小弟肯定不能猜出他今天痛心疾首的不过是张继组一句漫不经心的话:“说你当年归顺中央,就首鼠两端的心存二心,当时还说出那句‘名言’,‘若只是君臣还有个择木而栖的退路,若是父子兄弟就没个回旋余地了’。伙计你是比子卿谨慎,谨慎得平日贵人少语,出语必定惊人!”

是张继组无意的话,令他不由反思七年前同何总理的握手,想起龙城上空飘起的党国国旗,眼前就又浮现出胡子卿四下龙城时那灿烂的笑容。又是一年冬季,当初那用尽心思拉了他的手递给何长官的好兄弟胡孝彦又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