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教?怎么管教?”汉威不解的问。
汉辰笑笑:“既然是人家的家事,我怎么知道?听说老头子派黑衣社的云西路送胡子卿去了老头子在澹溪的老家了,去读书养性,改改他胡大少爷轻狂浮躁的脾气。”
汉威刚被暖意温起的那颗冰冷的心又凉了半截。他明白,恐怕他日后真是难见胡子卿一面了,即使胡子卿活着,也同他是在两个不同的世界上。这对胡大哥意味了什么?胡子卿大哥是一个多调皮贪玩而又童心未泯的人,一个那么热爱生命,热爱生活的人。他由来的喜欢独来独往、无拘无束。如此关押拘禁,他如何能活下去?而且子卿哥那么娇气自傲,受不得半分委屈,黑衣社如果借机报复、折磨他怎么办?
想到这里,汉威泪如泉涌,他不知道自己如何也如同小儿女般的心结打不开。想想胡子卿西安事变后那夜告别的话,再想想胡子卿被被何先生罚抄《曾子家书》时那抓耳挠腮的样子,汉威更是心酸。难道果真应了他当初那句戏言,真同《闹天宫》这部大戏的收场一样了?到头来,孙猴子终究是跳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千古不变的因果轮回,子卿哥也要被压在五行山下经受岁月雨打风吹的磨砺了。
“哭什么?”汉辰骂道:“做人不能得寸进尺,我看何先生已经是法外开恩到极限了,这次也忒宽纵了他胡孝彦了。我还一直当何先生是个刚硬断事的人,不想也是儿女情长,看来终究难成大业的。”
汉威吃惊的看着眼前忽然不苟言笑的兄长,那断语让汉威心寒不已,听大哥又叹道:“古今当帝王的,一定要有处事之狠。从这个事上看,我竟是看高了何先生了,他还是放不下兄弟情意,宽饶了子卿。他但凡是个断事果敢的,就该杀掉子卿以正国法军威。”
“哥!”汉威听得毛发悚然。
“胡子卿也是报了成全老头子大业的决心才舍死亲自送他回西京的,胡子卿是去赴死的,我最知道他,他胡子卿一根眼睫挑动,我就知道他要做什么。”汉辰看了眼目光惊愕的弟弟,说:“我早就猜到胡子卿‘统战’的戏是不唱到底誓不罢手的,最后非要铤而走险的玩到‘破釜沉舟’的一步绝棋。但拦也拦不住他,枉费了我半年前在庐山对他的一番口舌。”
“大哥你早猜出会有西安事变这一幕?难道在庐山上……”汉威如闻惊雷般迅速的回想着庐山那个下午大哥对子卿哥的那番听似语重心长的话。当时汉威就感慨过,很少听大哥讲这么多的话。难道大哥当时话有所指?难怪大哥提到买网球拍那件看似不沾边的事。
“发什么傻?”汉辰嗔笑了又说:“西安事变这步,我是没看出也没敢想,但是他要有所异动去达成目的我倒是猜到这层了。”
汉威不相信大哥居然早就看出来其中的奥秘,急忙问:“怎么看出来的?”
“你去妓船的那次,”汉辰说:“掩人耳目吧?”
“大哥?你……你知道……那你为什么?”
“为什么打你是吗?”汉辰笑笑:“帮你们把假戏唱成真的呀,都上了台,就谁也下不了场了。”
“你怎么看出来的?”
“因为你,我相信我的弟弟跟本不敢干出这种胆大包天的丑事,打死也不敢。这点哥还是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