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瑶立刻想到,如果不证明自己的清白,她不止对不起余家的门风,更对不住还这么幼小的儿子小乖儿。
寂寞空庭,夜风凄凉,除去了陪嫁来的丫环醉烟和自己幼小无依的儿子乖儿,怕再没有让梦瑶信任的亲人了。但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她是要强撑了忍下去的。想起自己远在扬州的爹娘,梦瑶倍增伤感。
但她绝对不能辱没余家清白的家风,就是死,她也要等沉冤昭雪后再死。想到这里,梦瑶前所未有的坚强起来,她从肮脏的草席上撑起身,颤抖的手去探到大太太放下的白药,忍了剧烈的伤痛草草的涂抹起来。
审到了第五天,还是没个结果。
小夫人梦瑶和七爷焕雄都是被折磨得几番死去活来不肯承认,暴跳如雷的杨焕豪更是骑虎难下。
汉辰每天晚上都偷偷的去看望身陷囹圄的七叔,而每天七叔都是在拷打审问中显得那么的从容坚强。不管有没有证据为七叔洗冤,汉辰都相信七叔绝对是清白的,他相信七叔够男人,七叔做过的事情从不推诿责任,不是他的错他也不会认。汉辰是下了决心要想方设法彻查此事,还七叔个清白名声。
汉辰找到了小夫人梦瑶的陪嫁丫环醉烟,因为她是离小夫人最近的人。汉辰说服醉烟从悲伤中冷静的想想整件事情经过中可有哪些破绽?
醉烟在汉辰的开导下,终于想起来,那个在七爷房里找到的赃证肚兜,是小姐刚用了不久的。老爷上个月从军里回来时候送来的那块儿质地柔润的鹅黄色宁绸,小姐虽然喜欢那细软的质地,但是鲜艳的鹅黄色毕竟不是她平日喜欢的颜色,就截了块儿做成了贴身肚兜,柔软舒适。想来也就是半月前的事情,大太太见了还夸过她的绣工好,就是绿色的丝绒线也是大太太当时送她的。就是说,七爷跟老爷去军里已经一个月了没回来,小夫人从不出二门,这一个月同七爷根本不会有见面的契机。
汉辰寻到父亲,把这些线索和发现质疑出来的时候,杨焕豪才冷静下来。
他清楚的知道这一个多月来七弟在自己身边鞍前马后不离左右,心中的怀疑和愤懑渐渐消散。
全部的罪过都被杨大帅怪罪于那个肚兜为什么会跑去了七爷的房里,下令让人严查,好给七爷和小夫人出口恶气。
杨焕豪吩咐把全家人都叫到祠堂前的小院里,对所有人公布了小夫人和七爷的冤案,严令府中任何人再议论这个事情。
第20章 我方唱罢你登场
七爷焕雄冷笑一声,看看落叶苍苔满阶的地上跪坐着的凄美绝色的小夫人,几日饱经暴雨摧花般折磨的她怕也未必能对这种牵强的交代信服。
“可惜呀,可惜!”焕雄拖着一身鞭痕血污强挺起头,忽然出人意料的慨然笑叹道:“可惜!撰写得的这么好的一出戏文,怎么就被我杨焕雄和小夫人演砸了?”焕雄干涩沙哑着嗓音边说边干咳着开怀大笑。
“这端端的就是在唱出《洛神赋》嘛!我杨七爷焕雄就该扮戏文里那个勾引美貌小嫂子的四公子曹子建,然后漂亮的小嫂子怎么也该送我个什么跟‘玉缕金带枕’那样贴身的物件来私定终身吧?有了!就算这肚兜是吧。再随后丑事败露,我杨老七就该如曹四公子一样被当大王的哥哥流放千里之外,小嫂子也该被沉塘变个鱼饵什么的不是?不然我哪儿有个江呀河的来去‘浮长川而忘返,思绵绵而增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