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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德、曹丕好不经事,文远在军中威望素著,在士林中也是声名远扬。如今明公不过是正常的调动将领,他们怎能如此轻慢文远?”
“文若公,他们何尝轻慢文远了?人家可是亲戚,酒桌上殷勤些,便是过了,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何况他们不是反被文远灌醉?”
“长文,你们的想法我知道。对此我也表示赞同,正如文远曾言:绝对的权力必然导致绝对的腐败。彧是决不愿看到独夫把持朝政的。但如今明公正为统一天下而率军出战时,后方绝不能乱。这是彧的底限。”
“文若公但请放心,我等也是士族清流之后,岂能因小失大,让那些企图分裂大汉的野心之人得逞?原本群等人还是毫无头绪,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曹公日渐不可遏制的势力,如今那份文远将军的草稿却让群等人看到了希望所在。士大夫与天子共治天下!这不正是我的士人毕生的追求?当初那些没于党锢之祸的前辈们若是知道这份东西,想必会和我们一样欢呼雀跃的。如今我等只想着能做好这一件事,也好给自己挣一个青史留名,流芳百世。”
“长文此心虽好,却也勿要莽撞。尤其是在文员面前,切不可留出已知此事的口风。文远虽然表面上看似任性不羁,不拘俗套,不拘礼法,但他对曹公却忠心耿耿。为人行事素来又是光明磊落,最不喜这等阴私之事。所以休要让他知晓尔等暗中窥探之事,否则必会招来一场风波。”
“此事虽然看似隐秘,实际上又有何人不知?不过文若公所言倒是在理,那文远将军对丞相的态度你我皆不清楚,如今也只能按照其忠于曹公来计算。”
“呵呵。真是如此!虽然外界传言,此策乃是文远因明公调动北疆将领而做出的针锋相对的反击。可是这种传言无论是你我,还是明公,都不会相信。这份制度,虽然当时文远送上去的就是草稿,可是如此规模宏大的制度,又岂是旦夕之间便能够想出来的?这样一整套除了各种机构的人数之外便基本上十分完整的制度,必然是耗费了文远数年乃是十数年孜孜不倦的思索方能得到的成果。也有人说这虽然是文远多年心得,却选择此时拿出来,便是对明公的反击。这话也是谣言!若真要对明公作出反击,北伐乌桓结束后文远就该出手。难道调动北疆将领是打压文远,将文远从幽州调回雒阳,又安排一个执金吾便不算打压了吗?文远能坦然接受离开幽州,自然不会因为北疆将领的调动而太过在意,这就是文远的忠心耿耿。不过长文也无需感到麻烦,便是文远在雒阳时不能就此事进行交流,难道明公还能将此事隐瞒一辈子吗?难道明公就会不担心文远心中所想?只要此事一旦公开,无论文远身在何处,以长文只能,焉能没有与文远当面探讨之机会?”
“正是此理!不过这份东西却也让我等看清了文远将军究竟是传承的那家学派。”
“哦!文远乃是康成公弟子,康成公曾求学于大儒马融,如今又有人将文远与当年的节信公王符相提并论,倒让人觉得文远似乎该是得了西北马融学说传承。如今长文又有发现,倒是让荀彧心中好奇啊!”
“文若公,文远将军所主张的观点虽于节信先生有相似之处,但看这份制度中,通篇都是平衡,表面上看却是深得儒家中庸的精髓,但却与儒家讲究礼仪完全背道而驰,倒是和管仲利益至上的治国之策同根同源。难怪文远与管幼安倒是交情深厚,单这份治国原则,便足以让管幼安将其引为知己啊!”
“唔……想想也是。不过这样也好,即便是文远不在雒阳,我等也可与管幼安在闲暇时说道论政。人之初,究竟性善、性恶,长大后无一不是利益为先。幸好此时适逢乱世,否则文远这一套还真的要招致天下士人的围攻了。”
“是啊……乱世……乱世也并非全无好处,至少这各派学说便再次兴盛起来,不似之前的儒家一家独大,整个士林确如一潭死水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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雒阳城,司农丞糜竺府邸。
“大哥,这是徐州咱家庄子发回来的消息。那从日南郡获得的稻种经过一年种植,完成了双季收获,最高亩产六石一,最低亩产也有四石七,整个双季稻的平均亩产超过五石。”糜芳兴高采烈的向糜竺报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