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言?”程昱开口了,“你小子前几年还从我那里抢走一部节信先生的书,而且还说书中见解极为精妙,皆是治国理政的真知灼见,怎么此时却要问节信先生是谁?”
“啊?”这会儿轮到张辽惊讶了。“我还看过节信先生的书?”
“废话?”郭嘉不客气的说道:“不就是那部《潜夫论》吗?”
“原来是他!”张辽吃惊的叫了一声。
张辽此时才知道,他所推崇的汉代西凉籍学者王符的表字便是节信。而且郭嘉、程昱没有说错,当年曹操还仅仅只拥有兖州一地时,张辽便已经在程昱那边看到了这部王符的著作《潜夫论》,并对其中很多观点大为赞赏。尤其是王符本人的思想中受到先秦诸子百家的影响极深,这一点对于一贯倡导海纳百川的学习方法的张辽更是深有同感。
“文和先生刚才说我比节信先生更加激进,不知这……”张辽不可担心郭嘉、程昱会出卖他,而且这两人的消息极为灵敏。
“唉!”程昱叹了一口气道:“此事奉孝并不知晓,我也是略知道一点。”
“边走边说吧。都堵在这里也不像话。”郭嘉突然开口说道。
张辽立刻明白郭嘉这是要提醒他们注意影响,毕竟三人的身份地位摆在那里,即便是分开也是众人关注的焦点,更罔论他们此时还聚在一起。
“上车。”张辽抬脚就上了郭嘉的轩车,一点也不跟郭嘉客气。
马车开动,车厢中,程昱看着郭嘉、张辽两人八卦更甚于求知的神情,心中暗叹自己多此一举。但是此时突然也没有办法,谁让他自己露了口风呢。
“文和年轻时也是凉州小有名气的学子,当时节信先生早已是凉州闻名的学者,与马融、窦章、张衡、崔瑗等名士相交友善。文和也曾求教与节信先生门下,虽然具体情况不太清楚,但据闻文和倒是被节信先生看重,似乎还有得了真传一说。只不过此事无人证实,文和也不会明言,也就成了悬疑。但今日文和与文远这句话却有说明此言似乎不虚。唉!反正节信先生也已经过世四十年了,提这些又有何用?”程昱叹道。
“节信先生我也曾在颍川书院求学时多有耳闻,慈明先生也曾言及季和先生与其的交往,哦,季和先生便是慈明先生之父,荀文若的祖父荀淑。”郭嘉对张辽解释了一句,“慈明先生曾言:节信耿介,不流于俗,学达诸子,文章华丽。不过说到这里,慈明先生就不再多言,到让我们那些同窗之人心中甚痒。难怪文和先生对文远与对其他将领不同。估计便是因为与节信先生的关系,又看到文远不但将《潜夫论》印刷成书,还到处分发之故。”
“慈明那是不愿尔等也被牵连,莫要忘记,那时慈明自己也身陷党锢之祸而不能自拔。何况节信先生不但与马融、窦章等人交好,同时也深得皇甫规的推崇,却又因为《潜夫论》遭到大部分士人排斥,尤其以汝南袁氏为主,慈明兄焉敢与尔等多说什么!至于文和……不说也罢。”程昱不过小荀爽十三岁,对这些几十年前的所谓隐秘倒也十分清楚。
“原来如此!”张辽点点头。虽然他不知道程昱所言的贾诩和王符之间的事情真伪如何,不过两人皆出于西凉,贾诩向当时盛名在外的本地名士求教应当不假。无论贾诩和王符之间有些什么关系,也无关如今的大局,这一点张辽很清楚。倒是贾诩,若真如郭嘉所言,此人也算是外冷内热之辈,绝非他表现出来的那种漠视天下人的样子。
“仲德先生,那节信先生……”张辽笑着对程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