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们啊!”徐庶摇摇头,上前说道:“两位将军,若是将军真要破房陵城又有何难?便是荆州军数倍于我军,要破城也不过是将军一句话的事情。然而后面的襄阳城城坚兵多,刘表又将荆州数年的收成集中于襄阳城中,若是我军进展过快,不但会暴露出子廉将军的迂回,还会让刘表干脆的收拢兵力坚守襄阳。如此一来,即便是我军又远胜荆州军的攻城器械,这一战也会演化成与袁绍类似的僵持,没有半年工夫,要破襄阳城确实不易。而那时候,其他诸侯绝不会坐视刘表不管,到那时,我军各处兵力皆被牵制,诸侯们再挑动朝中反对势力,那可就真的要出大问题了。丞相之所以将南郑目标仅仅对准荆州,最多也就是防备一下江东,就是要保留一部分机动兵力。将军为何一定要留着房陵,也同样是要让襄阳不断地向房陵派出增援,消耗襄阳城的守军精锐,以减轻将来围攻襄阳时的难度。所以在将军许可之前,他是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破坏他的计划的。两位将军,你们好好想想吧。”徐庶说完也离开了军帐,蒋济紧跟着徐庶也离开了,只留下了面面相觑的曹海和庞德。
“唉!真不该昏头啊!”曹海被徐庶这么一说,才明白张辽的用心良苦,不免对自己的任性有点后悔。
庞德一巴掌拍在曹海的肩上道:“算了,将军也就将你骂一顿便算完事,若是将你关禁闭那才叫倒霉呢。走吧!将军一定是去探望伤兵了,咱们也跟过去看看,体会一下将军所说的指挥官的责任吧!”
“呼!多谢了!”曹海感激的看着庞德。
这两人的官职并不一样,军衔更是差了一级。曹海虽然统兵万余,可是却是个校尉,是步兵旅的指挥官。庞德没有具体军职,但军衔却是中郎将,官职曾经是汉中都尉,与汉中太守满宠共同指挥汉中全部兵力。但是自从他们两人同时来到张辽麾下,却意外的成为了惺惺相惜的好友。
曹军医护营外,张辽在询问了随军郎中后并没有急着进去,却在一旁的阴影处找了个地方站住,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将军,若是当时荆州军援兵未至,将军是否会顺势攻下房陵呢?”张新知道张辽在等什么,他干脆与张辽探讨起战斗中的得失。
“不知道!”张辽从不会拒绝与部下之间的探讨,相互研究才能够让自己的能力得到长足的进步,这是张辽始终坚信的。
“当我得知曹海不尊军令,第一反应就是战况如何。结果回到土丘却发现东方传来荆州军援兵已至的消息,便干脆的命令曹海撤退。这也是临时的决定,还真没有仔细的思考过。不过此时想来,若是没有援军,我也只能顺水推舟的发动全面攻击。在攻克房龄后再以伤亡过大为名赖着不走。但是这样一来,或许能继续掩护子廉,却不一定能分散襄阳城的实力了。”张辽微笑着回答。
“将军作战,总是以歼灭敌人有生力量为主,可是也同样对一城一地的得失相当的计较,这似乎与将军之前教导我们的颇有相互矛盾之处啊!”张新的这个问题可是憋了好几年,直到今日他才算是真正问出口。
“我还以为你会一直憋着不问呢?”张新的心理变化又如何能瞒得过张辽,“我告诉你,我在作战中始终有一个原则,那就是自己人优先!作战时要分出我方军民和地方军民,我方军民自然要优先照顾。但是地方军民若同样是我大汉子民,那么,这一城一地的得失我就要好好计较了。”
张新这时候突然想到张辽曾经在草原上毫不犹豫的命令自己和战友们将一个个匈奴、鲜卑的小部落灭族时的那种冷酷无情的样子,心中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
“呵呵,将军原来根本就没有因为时间的推移而变得心软,他只不过是因为眼前的对象全都是大汉子民,从而才会在确保胜利和自己安全的前提下善待敌方百姓。若是回到北疆,相信那个让胡人心惊胆寒的苍狼又会重新露出它锋利的獠牙的!”张新暗自想到。
突然间,张新的头一扭,向他们来的方向看去,那里正好出现了曹海与庞德的身影。
“哼!算他们知趣!”张辽也发现了他们。
张新心中暗笑,张辽等在这边为的不就是看看曹海是否会过来探望伤兵吗,见到曹海出现,张辽的心中绝对满意,只不过嘴上不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