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惊四座,梁储和屠滽顿时怒从心头起,本来一肚子的不爽,终于借着由头翻脸了。
“你胡说!区区驻兵小事,与我儒家正统存亡有何关系?你分明是小题大做危言耸听!”梁储指着秦堪怒道。
秦堪不恼也不怒,鉴于刚刚打劫过梁大人的美好心情犹在。秦堪甚至很谦逊地朝梁储拱了拱手,笑道:“敢问梁老大人,日本国中,谁为大道正统?”
梁储一呆,老脸却迅速浮上一层潮红。
这句话顿时将梁储的气焰打压下去,一时间竟讷讷说不出话来。
杨廷和叹了口气,不得不将话题接下去:“自然是日本皇室为正统。”
这是无法回避而且无法更改的答案,谁是皇帝谁即为正统,古今中外皆是如此。
秦堪笑道:“既然我大明承认日本后柏原皇室为正统,那么如今皇室正统势微,诸侯征战纷起,如此君不君,臣不臣的,敢问梁大人,何以竟言称视而不见,甚至说什么就算驻兵也该选择大内氏或细川氏,而置日本正统皇室于险地。皇室危如累卵,乱臣频兴不义之兵,身为大明宗主国,视使臣求告哀请而不见,反而助纣为虐,为虎作伥,打算生生将正统皇室逼上绝路……”
不怀好意地朝梁储龇牙一笑,秦堪悠悠地道:“若我大明真做出此举,日本皇室会如何看待咱们?别的藩属臣国会不会寒心离德?咱们大明有何颜面以‘宗主’自居?由此可见,梁老大人的人品很值得怀疑。若万一有天敌军兵临我大明城下,真不知梁大人那时站哪一头,臣实在忧虑得很呐!”
最后一句话可谓诛心之至,梁储气得老脸都绿了,心中暗自懊悔失言,悔不该刚才思虑不周,被这竖子拿住了话柄……
屠滽和杨廷和等人则冷汗直冒,庆幸刚才说话的不是自己,这番话若传到外面去,真不知那些没事都喜欢找事的言官们会怎生痛骂了。
“你,你……兵者,国器也,死生大事,皆以时势时利为重,你分明是强词夺理……”梁储气得身躯摇摇欲坠,连争辩也显得那么的软弱无力。
毕竟人家刚送了一块价值不菲的玉佩,秦堪很谦逊地放了他一马,摊着手苦笑道:“既然梁大人说我强词夺理,刚才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进殿时我便说过,待产之臣不便参与国事,我今日其实只是来讨贺礼的……”
梁储快气炸了,这什么人呐!占足了便宜又卖乖,刚刚蒙着脸打劫,现在又一副谦谦君子假模假样,这些年朝堂剿贼不力,留下这孽畜祸害忠良……
秦堪假谦逊了一阵,忽然又道:“不过我还想说一句……”
见梁储一副当场死给他看的表情,秦堪急忙道:“最后一句,说完这句我回家待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