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国公府前堂。
一身青玄儒衫的秦堪慢条斯理吹拂着茶盏里滚烫的茶水,貌似悠闲地静听着丁顺的禀报,神情平淡,不悲不喜。
“公爷,辽东副总兵叶近泉派人送了上万料辽东巨木,全部堆积在天津东港,这一年来锦衣卫上天入地寻找造船工匠,不多不少也凑了上千人……”
秦堪若有所思,说的却是另一件事:“叶近泉还是辽东副总兵?”
丁顺笑道:“公爷当年诛李杲之后不是说过,贸然任叶近泉为总兵太显眼了,让他先干一阵副总兵吗?”
“叶近泉这一两年表现如何?”
“表现不错,按公爷的方略,叶近泉埋头练兵,再加上公爷从京里源源不断给辽东送去各种火器鸟铳和佛朗机炮,辽东六大卫所装备火器越来越多,而且叶近泉也经常率兵主动出击,与鞑子时常打几场小仗,刚开始时胜负往往五五之数,后来叶近泉在实战中渐渐摸索出了一套新打法,刀枪箭阵配合火器和骑兵,再加上大规模的佛朗机炮火覆盖,后来居然胜多负少,屡有斩获。”
秦堪笑了:“确是个将才,我没看走眼。”
丁顺急忙一记马屁送上:“公爷何时走过眼?能入公爷法眼得以重用,并被收为心腹亲信的,哪一个不是世间一等一的豪杰?”
秦堪斜睨他一眼,皮笑肉不笑道:“我就假装没听懂你实际上在给自己脸上贴金吧。”
丁顺嘿嘿干笑不已。
秦堪轻轻敲着桌子沉吟道:“打熬了一两年,身先士卒屡有功绩,资历差不多够火候了,名不正则言不顺,再怎么大权独揽终究只挂了个副职,也该给叶近泉一个总兵官的名头了……”
丁顺羡慕得眼都红了:“啧啧,才两年不到,一介白身武夫竟当上了统率六卫的总兵官,叶近泉上辈子不知积了多少德才换来公爷的垂青和赏识……”
秦堪笑道:“别肚里骂我用人唯亲,我向来只看本事大小,你若羡慕,我可派你去辽东,对你的要求不高,只要你亲手斩杀一百个鞑子首级送到我面前,我也让你当个总兵官。”
丁顺急忙摆手道:“公爷,属下其实一直是个很淡泊的人……”
秦堪神情愈发诚恳:“我把你割了派你去宫里当差怎样?宫里风景幽雅,与世无争,正是宁静致远,淡泊明志的好地方,除了尿尿姿势有点不方便,没别的缺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