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酒入喉,如刀子割着他的食管,又如一团烈火般在胸腔燃烧,只有在这个时候,葛老五才会感觉到自己的血未冷,自己还是个活人。
脚下三三两两摆满了空酒坛,葛老五知道自己没醉,他清醒得仍能一箭射下百步外的一枚铜钱,可他的头却有点晕乎,很奇怪的感觉。
疲倦地伸了伸腿,一只空酒坛被他不小心踢下房顶,落在元帅府前堂外的院子里,深夜中传来一声清脆的裂响,令府中无数守卫唐子禾的侍卫们纷纷冒出了头警惕地查看,葛老五甚至能感觉到有五支利箭上了弦,对准了他的脑袋。
“看……看什么!不认识老子了吗?都给老子滚!”葛老五醉着双眼骂骂咧咧。
披挂铠甲的唐子禾走出前堂,仰头静静注视着房顶上的葛老五。
“葛老五,大战在即,军中禁酒,你把本帅的军令当耳边风么?”唐子禾冷冷盯着他。
葛老五咧开嘴笑了,醉汉笑起来的样子很憨很傻。
“是……是,元帅,末将……错了,保证下回不再犯。”
唐子禾的眼神愈发冰冷:“我讨厌看到醉鬼,自己去领二十军棍,下回再喝,军前斩首!”
葛老五从房顶上站起身,脚下微微踉跄,却一个鹞子翻身从房顶上飞落院中。
唐子禾冷冷扫他一眼,转身进了前堂。
“元帅,……留步。”葛老五叫住了她,忽然打了个酒嗝儿。
浓烈的酒味熏得唐子禾蹙眉退后两步。
“元帅,不,唐姑娘,咱们这霸州城还能守多久?”
“你想说什么?”
葛老五眼神灼热地盯着她,目光里多了几分平日看不到的浓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