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内留两百名东厂探子,其余的叫他们滚蛋,李二你出去好好敲打敲打那两个太监,这次查缉白莲教非同小可,刺得的消息若敢藏私,用不着跟戴义打招呼,本侯当场点他们的天灯。”
李二阴笑着应了,接着脸色一凝,低声道:“侯爷,打乱三卫编制一事已开始进行了,三卫有些动荡,锦衣校尉坐探报上来的消息,三卫各千户百户等将领也颇为不满,碍于朝廷的威慑和侯爷的凶名……咳,属下失言,是侯爷的威名,各级将领空有牢骚,却不敢公然对抗。”
秦堪点点头:“可以理解,毕竟触动了他们的利益,不过三卫稳定大于一切,再说白莲教渗进三卫,三位指挥使或许是清白的,但下面的百户千户有没有跟白莲教勾结在一起就不清楚了,编制不打乱,三卫必反无疑,将领们再有牢骚,本侯的决定不可更改。”
“侯爷,将领们虽然不敢公然对抗,可三卫军营以及天津城市井之中已是谣言满天飞了……”
“谣言怎么说?”
“谣言说侯爷为了将天津白莲教斩草除根,不仅上奏朝廷裁撤天津城,而且还打算将三卫一万四千余军士全部处死,对朝廷奏称白莲造反,侯爷平叛斩首万余,说侯爷欲提这一万多颗人头向朝廷邀功晋爵……”
秦堪一愣,接着心头怒气顿生:“我有那么坏吗?天津城所处渤海之滨,既是天然海港,又是京师屏障,位置何其重要,我怎么可能裁撤它?处死三卫一万多人更是荒谬,且不说三卫将领皆是朝廷所封,光是京师朝堂便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我,我若如此妄为,回京之后将是怎生下场?”
李二干笑道:“侯爷,谣言自来都是荒谬可笑,然而百姓非智者,以讹传讹之下,再荒谬的谣言听在百姓耳里都是极其可信的,众口铄金,三人成虎,古今成大事者,多以谎言愚弄百姓,助其声势……”
“说起助长声势,城中谣言除了骂我之外,白莲教的形象想必更光辉了吧?”秦堪冷笑问道。
“侯爷所料正是,谣言还说,白莲教虽不为朝廷所容,但这些年在天津惠及百姓,赈济粮米,锄强扶弱,他们为百姓做的桩桩件件,大家有目共睹……还有很多大逆不道的话,属下可不敢说了。侯爷,这些谣言在军中和城中流传已数日,正值侯爷打乱三卫编制之时,天津的军心和人心已有不稳的迹象了……”
“这大概是白莲教为起事而做的最后一搏了……”秦堪轻轻一叹,随即脸上浮起一抹邪笑:“李二,你去给本侯做一件事,破了这些谣言。”
“什么事?”
“当然是一件很善良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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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春后的第一场春雨缠绵如丝,阴沉沉的天空下,五六个形容狼狈的旅人在雨中泥泞的道路上步履蹒跚,跌撞不成行。
为首一人却是女子,她面目白皙,眉眼倾城,眸光流转却透着一股子清冷和木然,正是中了西厂埋伏后艰难逃生的唐子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