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芳急忙拱手笑道:“焦某失言了,刘公莫怪,焦某的意思是说,既然秦堪不易对付,不如干脆暂时放下恩怨,好好把朝堂打理干净,毕竟秦堪可从没有主动招惹过刘公,想必他也清楚刘公之威不可冒犯,刘公把朝堂里反对你的大臣们好好梳理一番,届时满朝之中只闻刘公之声,区区一个秦堪,何足道哉?”
刘瑾怒色方缓,细细想了一番,不由重重一拍大腿:“着啊!收拾不了秦堪,杂家还收拾不了别人吗?杂家把李东阳,杨廷和这些阳奉阴违的家伙寻个由头贬到南京去,京师朝堂内外诸事悉决于杂家一人,待杂家羽翼丰满,还怕他秦堪不成?”
说完刘瑾忽然低声一叹,眼中闪过一丝无可奈何的不甘之色。
说归说,秦堪终究是他刘瑾的一根心头刺,这根刺不但无法拔除,反而越扎越深,想动手除他,可一想到他在陛下心中的分量,却令刘瑾不得不深深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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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差仪仗已至承平府,离京师不过二百余里了。
大军行走很安静,一千余人举着旌旗沉默而行,离京师越近,脚下的步伐也越快。
归心似箭,是自秦堪以下所有官兵们此刻唯一的想法。
承平府位处京师东北面,再走个三四日,约莫便可以进京了,秦堪的心情也越发激动起来。
大战余生,此刻他只想赶快回到家,躺在杜嫣的怀里好好睡一觉,睡醒后再由怜月怜星给他沏一壶香浓的雨前龙井,再令下人搬一张软椅独自躺在院子里,好好晒一晒冬日的太阳。
官道延伸往南,崎岖蜿蜒,道路旁的群山峻岭郁郁葱葱,山顶有一座佛寺,探子早已打探清楚,佛寺名曰铁佛寺,却是宋朝时修建而成,此刻正是黄昏暮霭之时,大军经过佛寺下的山脚,听到铜钟撞响,僧人们的晚课时间到了,如血残阳里,隐隐听到僧人们虔诚的佛音梵唱,令秦堪等所有人原本焦躁的心情顿时平静下来。
静谧的官道前方,忽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前军的斥候心中顿生警觉,策马扬鞭很快迎上前去。
“大明钦差仪仗在此,大小官民人等回避退让!”一名百户一手高举,厉声大喝。
官道尽头一人一马飞驰而来,马上骑士竟是一名女子,娇小俏丽的身影在颠簸的马背上起伏,听到百户的话,女子并未勒马停下,反而催马飞驰得更快了。
百户立马拔刀,厉喝:“赶紧住马,否则诛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