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差和他的两名随从在赶跑火筛后,便一直在可汗的大帐外等候。”
“汉人的八千兵马可有动静?”
“已在我营地外三里之处集结成阵,一位名叫孙英的汉人参将单骑在我营地大门前叫嚣着要见他们的钦差大人,否则将率军杀入营地。”
花当脸色青红不定,犹豫半晌,终于狠狠一跺脚:“叫汉人钦差进来!我正式和他谈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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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堪一直等在花当的大帐外,赶走火筛已是预料之中的事,毕竟叶近泉是内家拳宗师的弟子,只要他不刻意保持低调,对付火筛的几十个随从不成问题。
只不过火筛趁着夜色逃出朵颜营地后,黑夜里一支利箭既准又稳地射中了他的后背,这支箭却委实出乎秦堪的意料之外。
盼着火筛死的人,似乎不止他们几个汉人呀……
听到大帐内花当的召唤,秦堪一脸微笑地走进了帐内。
厚重的帐帘放下,秦堪第一眼便看到花当那张阴沉而复杂的老脸。
三步并作两步上前,秦堪主动握住了花当的手,筛糠似的使劲摇晃起来,一副痛心疾首的语气深深道:“亲者痛,仇者快,花当可汗,今晚你可干得不讲究啊,不讲究啊!”
花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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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当的老脸确实有些羞红。
大人物无论做了多么过分多么缺德的事,都应该面不改色,脸不红气不喘,比如秦堪这样,然而花当不一样,花当是蒙古人。
豪爽好客是蒙古人骨子里便烙上的痕迹,如同大明士子心中的忠孝礼义一样深入人心,不可触犯,然而不用秦堪指出来,花当自己也清楚,今晚的他确实干了一件不讲究的事,装聋作哑差点将客人害死在他的地盘内,若真害死倒还好说,偏偏客人没死成,反而活生生跑到他的大帐里指责他,这脸可真没法要了。
对好客的蒙古人来说,这简直是奇耻大辱,花当不由又羞又怒,想给自己脖子上抹一刀,又想给秦堪补一刀,犹疑不定,踯躅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