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顺笑道:“大人在燕来楼把宁王坑得够苦,却正是被李士实所误,那姓李的家伙劝宁王摒弃与大人的恩怨,全力怂恿宁王赴大人的宴,并趁着机会把大人收买,归于宁王麾下,却不料大人给宁王设了一场鸿门宴,李士实愧疚无地,自断一指以示惩戒。宁王心疼得不行,捧着李士实的断指就跟捧着祖宗牌位似的,哭了大半个时辰,也不知真情还是假意,反正据眼线回报,二人经此一事,愈发的水乳交融。如胶似漆了……”
秦堪不由恶寒了一下,丁顺夸张的叙事方式令他脊背都布满了鸡皮疙瘩。
“你确定李士实断的是手指而不是袖子?”秦堪拧着眉,喃喃道:“难道我坑宁王一回竟无意中成全了一段孽缘?实在功德无量啊……”
丁顺声音愈发小了,环顾四周,悄声道:“大人,还有那个监察御史涂从龙……”
秦堪眼中冷光一闪:“他怎么了?”
丁顺森然一笑,道:“涂从龙那个倒霉鬼在诏狱里喝汤时,一不小心活活呛死了……”
秦堪叹了口气,道:“都说人不走运喝凉水都塞牙,被呛死也很正常,希望他下辈子投胎后喝汤一定要小心再小心,不要再死得这么窝囊了……此事我已知道,回头我会写个条程着人送到都察院解释清楚。”
“大人,涂从龙的家人……”丁顺试探的语气请示,但脸上分明已露出狠厉的杀机。
“这么大的杀气,你最近虚火上升吗?”秦堪狠狠瞪了他一眼,想了想,缓缓道:“涂从龙已是都察院的弃子,人既已死,没人在乎他家人的死活了,把他家人打入贱籍,发配琼南吧,杀人不过头点地,莫做得太过,伤了天和。”
“是,属下马上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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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柳的出现,令秦堪的生活愈发忙碌了。
白日穿着斗牛锦袍,威风八面在北镇抚司衙门里办公,下了差回家穿着普通的丝绸便服,与杜嫣和小萝莉们说说笑笑,隔几日便换上青衣青帽小厮衣裳,去丁顺府上扮演丁府家仆,在丁老爷和丁夫人战战兢兢的目光下出入于丁府内外,大方得比主人更主人。
秦堪现在似乎活了三重身份,锦衣卫同知,杜嫣的丈夫,以及……金柳的落魄情郎。
若说人生如戏,老天爷给秦堪的戏份实在太多了些,大有把他捧成一线男星的架势,整天扮演三个不同的角色竟然没得人格分裂症,可见秦堪的内心是非常强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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