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斌忍住气,道:“王公公,内阁李学士说,锦衣卫百户秦堪杀倭之功被你压了下去,此为何故?”
“秦堪?哪个秦堪呀?”王岳叹了口气:“牟大人,杂家年纪老了,记性很不好,每天处理大大小小的事儿忙得焦头烂额,这会儿你拿一个锦衣卫百户的事来问杂家……杂家不想敷衍你,可委实记不起了。”
牟斌盯着王岳冷冷道:“王公公贵人多忘事,崇明县抗倭一事刚过去,这就记不得了?”
王岳恍然:“原来是这事……”
斜眼一瞟,王岳仍旧一副不阴不阳的语气:“……崇明抗倭一事,陛下和内阁已有定论,绍兴卫临阵不惧,千户吕志隆忠勇殉国,着追封犒赏,荫其子嗣,指挥使张奎领兵有方,上意嘉勉,赐金百两……”
牟斌愈发愤怒:“绍兴卫‘临阵不惧’?张奎还‘领兵有方’?我锦衣卫呢?”
“锦衣卫督战之功,陛下和内阁学士们也是记得的,无过便是有功嘛……”王岳轻描淡写将秦堪死战杀倭一事带过。
“王岳,你欺人太甚!”
“牟大人这话怎么说的?崇明抗倭一事,是陛下和内阁敲定的,关杂家何事?”王岳眼皮一翻,一推二五六。
牟斌深吸一口气,话说到这份上,再吵便是一场烂仗了,东厂大堂里跟一个不男不女的阴阳人吵得面红耳赤,他牟斌丢不起这个人。
极度愤慨地哈哈一笑,牟斌连礼都没施,扭头便走。
王岳盯着牟斌的背影还在皮笑肉不笑的客套:“牟大人慢走,厂卫本是一家,没事多走动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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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东厂大门,牟斌脸色铁青,愤怒的身躯瑟瑟发抖。
事到如今,已不止是那个小小百户的功劳擢赏问题了,它已上升到厂卫之间争斗的高度,锦衣卫的功臣东厂说压便压下了,这次若然妥协,以后锦衣卫见了东厂怎生抬得起头?锦衣卫上上下下的人怎么看他?
牟斌退无可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