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苦笑归苦笑,却也不必在赵佶面前顶嘴辩论,只得答道:“儿臣记得,父皇放心。”
赵佶叹道:“来此之后,读书越来越多,方知道自己以前的事,很多荒唐之处,可惜,现在追悔莫及。儿重掌国柄后,一定要多行善政,以为父赎罪。”
沈拓只得又道:“是,儿臣一定铭记在心。”
赵佶这才无话,又问了几件沈拓生活起居的小事,便摆手道:“好了,我这里没有什么事,天色眼看要黑透了,你早些回去,路上也好走些。”
沈拓原待答应,却见灯光影射的墙壁上,有几行字,却是黑迹未干,不由好奇,问道:“父皇又写新诗了?”
赵佶嘿然道:“闲来无事,又想想以往的事,很是后悔,何以解忧?只好没事写上几首,以算是为来者所鉴吧。”
沈拓无语可以应答,只是踱到那墙壁之前,注目细看,只见墙上一笔漂亮的瘦金体字,笔走龙蛇,漂亮之极。沈拓虽然对书法并无研究,却也是知道,这是难得的上品。
却见上面写道《在北题壁》
彻夜西风撼破扉,萧条孤馆一灯微。
家山回首三千里,目断天南无雁飞。
沈拓看完,只觉凄凉难禁,想及自身遭遇,岂不是一样有家难回。虽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却也是忍不住潸然泪下。
却听赵佶断喝道:“我老了,所以才写这种东西,以寄哀思。你还青壮,不要做这种模样。我父子二人,误国误已久矣,还要继续误下去吗?”
“是,儿臣知错了。若是有机会回到故国,誓要强兵富国,以定我大宋万年之基。”
“好好,吾儿此语,甚慰朕心!”
赵佶大悦,着实夸奖了沈拓几句。又道:“构儿已经建极称帝,不知道几时能与金人达成和约,迎我父子二人返国。他非长子,称帝亦是不得已之事,返国后,仍然是你做主的好。”
沈拓看他神情,又是欣悦,又是惶恐,又有期盼,却也不想伤害这老者之心,只勉强敷衍道:“九弟天性纯孝,友爱兄弟,只要南面大局稍定,使得金人不敢小觑我大宋,必能达成和约,到时我父子便能回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