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并不是假的,很多东西就事论事而已。若说许宣在“四书五经”上面的造诣有多高,当然也不可能。严格的说起来,虽然通读过这些儒家典籍,死记硬背的功课做了一些,另外便是也读过一些后世的研究资料。基本上也就到这里了,如果让他来说,子丑寅卯肯定能说出一些。只是若说纯粹个人的东西,也没有多少。
但这只是其中一面,他无法成为一个像谢榛那样的大儒。毕竟这个是需要时间去堆起来,他并不愿意,也不可能将时间花在这些没有什么结果的事情上。不过,当四书五经同科考联系在一起,虽然看起来很高端。但是实际而言,不过就是一场考试。
应试和做学问,那是两回事。
有学问的人,虽然能在科考中有占据比较大的优势。但是学问没有到达那样的高度,也并不是不能出成绩。因为观念以及时代的限制,眼下研究这些东西的人并不多。但是在许宣的那个时代,如何去应试,已经成为了一门学问。
除了应试的技巧,还有的便是教学方法。
就比如术科,眼下的一个秀才的水准还或许还不如后世的一个小学生。这些事实,但也无需去责备,每个时代都有着一些特点。就比如诗词之类的东西,在如今读过书的人随口吟出几句,那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但是在以后,这个怕是要被人归为文青一类来膜拜的。
眼下的教育在许宣看来或许有一定的可取性,但是总体而言,并不怎么科学。私塾里面,教书的先生拿着戒尺,学生摇头晃脑地苦读,这已经成为了很多人脑海中的基本印象。除了这种方式,少人真正地去探索过其他的途径。基本上自孔子之后,整个几千年里,并没有出现多少能留下名字的教育家。虽说按照眼下的教学模式教育出来的学生在基础知识上比较扎实,但是对于进一步的提高,就成为了一种限制。
将应试也当成一门学问,进行一番研究,这在以后看来并不稀奇。不过在如今,似乎还不曾有人这么做过。当然这也要分两面来看,一些德高望重的大儒,所谓的提携后进,基本上都是着眼于学问层面。只要学问到了那一步,科考也不过是内在积累的一种外在表现形式罢了。
还有一些人,或者科考应试的心得也会有,但科考在眼下的意义是无比巨大的,因此这些可怜的心得,也会被人敝帚自珍地当做宝贝一般藏掖着。毕竟资源只有这么一些,科举之后走仕途,在眼下又没有严格的年龄区分。比如知县这个位置,二三十岁的年轻人可以做,但也可能是五六十岁的老者。因此,就要防备着竞争。
即便抛开这些,对于应试不成体系的心得体会,作用其实也是有限的。前世许宣对大明朝的科考进行过比较系统的研究,虽然不曾料到会真的有用上的这一天。但是花一段时间摸索,他觉得很可能找到一条路子。
后世的应试教育可谓发展到了某个顶峰,五花八门的教育机构,为了提高应试效果,各种层出不穷的手段,可谓无所不用其极。这为许宣提供了不少的思路,有些即便在眼下看起来也是很有操作性的。
就比如策论,如果同后世做一个类比的话,那便是“申论”之类的东西。主要考的是时政、农事、民风等问题的一些个人看法,以此来裁断一个人的能力。这些东西,看起来能反映一个人的水准,但如果作为单纯的考试,其实也是能够通过一定训练提高的。在以后,公务员考试的培训,便是基于这一点而存在的。虽然是两个时代的东西,但是其间的有些东西,还是共通的。
一面想着这些,一面随口同刘余帆提了几句。
“……有些东西不能轻易去碰。在读书人这里,读书、科考、取仕都是很神圣的东西。说的严重一点,那就是国本。如果通过训练的方式来应付科考,那么一定会被斥为异端。”
“这些事情的发展,都能想象会是怎样的。开始的时候,很多人会抱着看笑话的心态。但是考了几次之后,效果出来了,这些嘲讽的人会闭嘴。然后更多的人会开始好奇,与此同时,来自上层的一些压力也会随之而来。这种方式会被人认为是亵渎,是败坏道统……总之会被扣上帽子,然后你可能被杀头。”
刘余帆闻言,缩了缩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