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楚……有没有可能是被刘守义胁迫来对付我?”张先生微微皱了皱眉头。
“胁迫令狐楚?”程子善微微愣了愣,这个时候有些跟不上中年人的思维,随后疑惑地说道:“按理来说,依照令狐楚的性子,最受不了的恐怕便是遭人威胁吧?”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甚至……这还可能是事情的真相。”张先生眉头松开,目光变得有些古怪:“如果我对令狐楚的判断没有错,他应该不会主动同刘守义合作,但眼下若是真的这么做了,就很可能是这样……只是……”他的声音说道这里,目光凝视着身前摇曳的烛光:“刘守义哪里来的人手呢?”
……
令狐楚从门中走出来,走到门口的地方身子稍稍顿了顿,随后在门前的地面上弯腰掬起一捧雪,擦拭着还在滴血的刀刃,声音传过来。
“花山那边你已经有安排了?”
刘守义闻言笑了笑:“并不算特别的安排,对于寻宝帮助不大。但对眼下的局势来说,算得上小小的助力,对计划中一些不完善的地方,也可以起到一些必要的补充。”
令狐楚停下手中的动作,雪渣带着明显的暗红色从刀刃上慢慢落下来。这般过得片刻,他抬头看了一眼刘守义:“你还能有什么安排?”声音说到这里稍稍顿了顿,随后露出若有所悟的表情:“按理说你应该还有一些底牌,那么……现在就要翻开了?”
风吹过来,门窗发出一些古旧的声音,也有瓦片间的雪被吹落在地面上。
“剩下的,便你和我之间事情了……”刘守义伸手捋了捋被风吹乱的胡须,笑着说道:“若说你没有安排,本官也不会信。”
草草地将刀刃上的血迹抹掉,大刀重新被令狐楚扛在背上,他沉默了一下,随后咧嘴露出一丝笑容。
“若说我的安排,其实也简单……”他说着,一手提着造型有些夸张大刀,刀尖朝着刘守义的方向指了指:“一刀剁了你,就没那么多麻烦了。”
被令狐楚用刀指着脸,刀尖上残留的血腥气息在眼下凉冷的空气里,能明显地嗅到。这把刀,先前砍过人的脑袋,捅过人的胸膛,锋利的刀刃上残留着一些同人的内脏相关的物事,不知道是肠还是胃的余渣。
刘守义在刀锋面前,目光很平静,只是稍稍沉默,便也笑着说道:“若是这样,那么你的麻烦才刚刚开始,本官……乃是朝廷命官。”
“嘁……说得好像谁不是朝廷命官似的。”令狐楚撇了撇嘴,这般不屑的说了一句,随后刀子在空中划过了条弧线,重重的落在地面上,将一些已经凝结的雪块砸成细碎的雪沫。这样就算是收刀了。
他其实并不敢将刘守义怎么样。一来确实是碍于对方的身份,眼下徽州府的一个县官并不是刘守义的真实面目。刘守义的背后,可能站在眼下大明朝最有权势的人。只是这样的情况之下,杀他就真的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另外的原因,便是老九在旁边,不动声色地朝前靠了靠。他也就知道,即便自己真的豁出去出手,也没有得手的可能。
那么……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