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河子越快赶到伏牛山越好,他越早赶到,李隽就能越早回临安。柳河子稍一收拾,带上一百多军官马上就出发了。他们隐秘行动,不引人注意,一路上倒也没有出什么麻烦,很快就赶到了伏牛山。
说实在的,李隽进入伏牛山也是迫不得已,要不是李隽不忍心老百姓给蒙古人吊死的话,他完全可以硬着心肠不理,直接回临安就是了。他在伏牛山中呆着,无法筹备北伐大业,心中的焦虑非笔墨所能形容。柳河子一到,李隽马上就和他交接,准备回临安,去安排相形之下更加重要的事情。
柳河子依然是神采飞扬,并没有因为长途跋涉而稍显疲惫,信心十足地道:“皇上请放心,臣一定打造出一支精锐部队,在鞑子的胸膛上插上一把利剑。”正如他所言,要是这事发展得好的话,无异于是在蒙古人的胸膛上捅了一刀。
顿了顿,道:“伏牛山和熊耳山相邻,更靠近关中,更容易得到关中的支援,臣会相机移师熊耳山。有了伏牛山和熊耳山为依托,鞑子要想不倒霉都不行。”
现在的局面对伏牛山的发展很是有利,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还没有引起蒙古高层的注意。现在的蒙古高层仅仅以为是一场不太重要的民变,派了几支为数不多的军队前来进剿,都给李隽打败。
但是,随着时间的流失,随着柳河子他们的打的胜仗越来越多,蒙古高层必然要给惊动,派来的军队必然会越来越多,李隽是个什么事情都想到前面的人,道:“柳将军,你尽管放心去打就是了。我会要高达将军,张世杰,越良淳他们配合你们采取行动。”
李隽的意思是说要高达,张世杰,赵良淳他们对蒙古人保持足够大的军事压力,拖住蒙古人更多的军队,那样的话,蒙古人投到伏牛山的军队就会少很多,对柳河子的发展就更加有利了。
这的确不愧是一条好计谋,柳河子很是高兴地道:“皇上巧妙运筹,臣就好办了。皇上,臣别的不敢说,可以向皇上保证,只要朝廷北伐,臣绝对可以给鞑子狠狠一刀。”
这话说得信心满满,让人听着就舒服。柳河子足智多谋,胆识过人,拥有丰富的敌后斗争经验,有他坐镇自是放心,李隽也是高兴地道:“一切就交给将军了。我这就启程回临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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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妖道,你如此说话,你死定了。”群臣心里如此想。他们想得没错,杀了忽必烈四个爱将不说,居然派人把人头给送来,也太张狂了,这是实实在在的示威,任何人都难以忍受。更不用说忽必烈雄材大略,自视极高之人,如此之事他必然要视为奇耻大辱,一怒之下砍下扬明道长的人头也是情理中之事。
扬明道长一点畏惧之色也没有,静静地打量着忽必烈,瞧他那模样好象根本就没有看见忽必烈虎目中的神光似的。敢于直视忽必烈这种雄材大略的帝王的人不是没有,而是少之又少,扬明道长就是其中的一个,仅此一点就足以流传千古了。
忽必烈长吸一口气,虎目中的神光慢慢褪去,很是明显,他刚才乍闻是言,也是心神激荡,动过杀却扬明道长的念头,最终还是理智战胜了情感,对扬明道长道:“赵先生的厚礼,忽必烈收下了。请道长转告赵先生,忽必烈很是感激赵先生的厚意,没有让博尔忽,术速忽里,汪德臣,木札礼他们曝尸荒野,这是无上仁心。”
拿起匣子里的一株草,道:“这草是松藩大草原上的草,博尔忽葬身草地,朕心甚痛!赵先生能够以草代人,送给朕,朕说不出的感激。请道长转告赵先生,有朝一日,朕自当以赵先生今日之事给赵先生送上一份厚礼。”
他这话乍听之下好象是送礼,实际上是说他也会给李隽送上相同的一份礼,那就是砍下南宋将领的头颅送给李隽。在哪种情况下才能砍下南宋将领的头颅?不用想都知道,答案就很明显了,那就是蒙古打了胜仗的时候。
说到后来,虎目中流下了泪水,左手擦拭一下,低低地念道:“博尔忽,术速忽里,木札礼,汪德臣。”虽然只是低声念着四人的名字,其他的话没有说,其心意非常明白,那就是四员大将战死让他很是伤心。
忽必烈这种雄材大略的帝王,意志坚定,心肠刚硬如铁,不是要说让他流泪,就是要他叹息一声都是难上加难,更不用说当着群臣之面,当着敌国的使者流下眼泪,这种事任谁都难以想象,然而事实俱在,由不得人们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