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没有挑中一个合适的?”
看着叶永甲进了书房,蔡贤卿连忙凑了上去,拍着他的肩膀问。
“是啊,”叶永甲失落地摇摇头,“不是我嫌那几户人家风气不好,就是人家嫌弃我无根无势,年纪又大。我劝您不要再催着我了,这件事真不好办。”
蔡贤卿笑道:“这是廷龙你的要求太苛刻了。媒人们给你说的,哪一个不是书香门第,门当户对?都是士绅家的子女,又不是异途出身,这可算如今最好的条件了。实在不行,凑合一下也就算了。”
“蔡老大人,这倒不是叶某自视甚高,”叶永甲推开椅子,走到案前坐下,“毕竟连人家姑娘的面都不曾见得,有何要求可言?只是看着那些缙绅的行止,一想到将来要和这等人物作姻戚,心中就有十万分的鄙夷,怕也难以凑合。”
蔡贤卿像是完全明白了他的心意,笑着点起了头:“是啊,廷龙所言不无道理。如今世道不靖,正值万事衰败之际,世族高门已没了昔日的繁荣,子孙自然不修德行、不守门风,一肚子的男盗女娼。”
“不提这个了。”叶永甲联想到自己的身世,愈发百感交集,连忙摆手,叫蔡贤卿打住。
“那就该说说崔龙怀的事了。”蔡贤卿的语气逐渐郑重起来。
“还怎么说?周差役不是已经把棺材运去了?治丧的钱也给了。”
“那天崔乙要来见您,却因事未果,故念头一直未消,这几日老是让周差役转告于我,叫我来求廷龙,说如果见不到恩人,死也无法瞑目。不如您就随着周差役一起去,出席这一场葬礼。”
“那我跟着他去……”叶永甲刚准备做出决定时,脑海里忽又闪出一点迟疑来,登时皱住双眉,将目光缓缓移到他的脸上,“您不会有事瞒着我吧?”
“瞒你什么?”蔡贤卿波澜不惊地回答。
“您恐怕不是能善罢甘休的人,”叶永甲道,“我一句话怎会使您放弃谏言?我可是听说,崔乙有一个女儿,您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