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同袍等人出了县学的学堂,心情都不愉快,本想就此打道回府,但知府执意请他们到学田上一看,也就勉强答应了。
陈同袍在土坡上勒住了马,立马观望,见远处尽是一片方方正正的土地,其中河流交错,插了无数的青苗,一眼望去,仿佛直接天际,不见界限。
“可惜了这一片良田,竟被那群奸民霸占!”书办指着远处的一道道垄沟叹道,“如此吝啬,不知克扣了多少钱粮!明日再来,必当让他们统统伏法!”
知府听罢,暗自看了陈同袍一眼,就又把目光朝向正前方:“二位大人莫要心急,凡事应先以和谈为重,若行激进之策,定会导致秩序不稳,州县大乱。”
一名书办听着这话里有话,心中颇为不满,即发冷笑道:“府台对晏相的新政有意见就直说,别在这儿拐弯抹角的,叫人不舒服。”
知府欠身回复:“下官不敢非议朝政,只是对三位上差提出一点真诚的建议,也是想让新政更顺利的施行下去。”
两个书办着实气不过,便不约而同地将视线放到了陈同袍的身上,作揖笑道:“陈大人,您是晏相亲自选派过来的监学,对此该有个说法了。一直沉默不语,小人们亦不敢妄言。”
陈同袍不露出一点神情,只在用马鞭驱赶着周围的蝇虫,从容答道:“我在听呢。本官初来乍到,尚不知如何决断,先把你们的话都听一听,所谓博采众议嘛。”
二位书办因此不再过问,反而那位知府的脸上现出了焦急之色,他死死咬住牙,双手在马辔上不断摩挲,急剧地想。
“陈监学,我有个一直不太敢问的问题,就是怕诸位疑我的用心。但事已至此,我不能再装糊涂了,愿您勿要怪罪。”知府猛然间抬起了头,尽量抑制着心头的慌乱。
“请您直言。”陈同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