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送走吴思经之后,叶永甲与蔡贤卿也离开了县衙,二人仍穿着一身便服,到客店里隐瞒了姓名住下,掌柜见他们这样打扮,也不怀疑,收过银子,忙令人安排了间空屋。
“这客店是谁的,查过没有?”叶永甲一面去取蜡烛,一面问道。
“廷龙小声些,”蔡贤卿回身把门闩插紧了,“以防万一。”
叶永甲默默点了点头。
“您放心吧,就算这家店真是那厮开的,他也不敢拿我们怎样,说话谨慎些便是。”蔡贤卿不以为然地坐到椅上。
眼看天色渐晚,叶永甲在桌前点了一枝蜡烛,随即说道:“今日可谓收获颇丰,多赖蔡老步步为营,才把他的话全都套了出来。您看他出的那条计策,可从来没有和我们商量过,必是与番商暗中通谋,提前设好的计划。我适才思考了一会儿,对吴思经的动机有了种种猜测,但实在拿不准主意……想与蔡老讨论一下。”
“嗯,我心中同样疑虑,”蔡贤卿面色凝重,“最好今晚琢磨出个应变的法子,不能一直处于被动。”
“我十分明确的一点,就是吴思经可以在运送木材上获利。此人唯利是图,若不如此,他是绝不会这么提议的。”叶永甲道。
“但木材怎样都要运的,为何非得叫我们自工部取?”
“对啊,工部……工部……”
叶永甲紧皱起眉毛,不停地念叨着这两个字,也不知来回念了多少遍,却忽而在某一刻默不作声了。
“怎么了?”蔡贤卿关心地望向他,见他的双眉慢慢舒展,目光里也透出了兴奋之色;为防看不真切,他又借着火光点燃了另一根蜡烛——叶永甲整张脸的轮廓都清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