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去看讲堂的两个人,是夏元龙最信得过的。这两位一个姓孟,一个姓白,自从南京书院也设参事僚后,便一直身居要职,参与决策,虽说不能独当一面,但总算差强人意。由于盟中全靠夏元龙一人忙东忙西,实在腾不出手了,便只好将这较为容易的任务交给他们处理。
两参事的工作无非就是白日宣讲,晚间挡门,并没有什么辛苦之处,但怎样提防官府的耳目,现在却成了一个令人头疼的问题。
这日夜晚,白参事已拿木板钉住大门,刚走回来,便见孟参事愁眉苦脸地坐在那儿,乃问道:“兄长,今日看来,这讲堂反响尚为不错,为何还闷闷不乐呢?”
孟参事叹道:“这第一天就来了这么多人,万一吸引了官府的耳目,得知了夏副盟的计划,我二人就是头号罪人啦!”
白参事本不在意,此时也有些慌张了:“那……该怎么办?”
“盘查,”孟参事一卷袖子,“对所有前来的百姓进行搜身盘问,若无异样,即可请入,不然则驱赶之,不知意下如何?”
白参事捋了捋须,慢慢说道:“人心正当凝聚之际,实不该如此阻隔啊。”
孟参事一拍桌子:“那你出个主意好了!”
白参事见罢,连忙陪笑:“愚弟并非责怪的意思,休要动怒,凡事就依您的。不过是不是需请示副盟主,再作行动啊。”
孟参事摇头:“夏副盟有够辛苦的了,干什么都非得知会别人,不叫人家说咱们没用?”
“哦,是,说的是。”白参事不再反驳,呆呆地朝他笑了几下。
可惜孟参事的手段明显太过粗暴,只施行了一个时辰,就只好作罢。百姓们成群结队地来支持新政,无法忍受这几个儒生擅作主张,竟把他们当贼一样使唤。于是无一个不抱怨的,更有甚者,怒火中烧,指着参事的鼻子大骂,弄得孟参事脸色煞白,灰头土脸地引咎认错,退下堂去,暂让白参事维持了一会儿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