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良听罢,急拱手答道:“我等仰尊陛下之圣断,岂能随意更改?你所谓因地制宜,与抗旨何异!”
陆放轩见齐咨挺身欲驳,便暗里将他一把拉住,从容说道:“侍郎,把领此言虽有不妥之处,然陆某觉得,是该考虑一番。”
“考虑什么?好,你们自己办吧,到时候抗旨不遵,降一个杀头大罪,两位可要担当得起!”晏良也不顾什么情面了,撕破脸皮,和他二人争锋相对。
齐咨大怒,正准备拔剑叱骂,却先听到陆放轩冷冷地说:“晏侍郎,政策还未定夺,你我不过是在这屋子内,讨论几句而已,犯不着要拿皇上压我们吧?”
晏良哑然无对。
“皇上说迁,咱们就得迁,这个无可非议;但如此仓促迁动百姓,又不立文书,城中自然骚乱,难保朝廷要为之焦头烂额啊。”陆放轩一边看着他那不以为然的样子,脸上闪过一抹冷笑,“我最担心的不是这个,而是朝廷名誉尽毁,圣上受无端之责。所以咱们做臣僚的,务当办好办全,别辜负了皇上。晏侍郎,您先想得不应是执行,而是别叫陛下领了这口黑锅。您在朝廷这么多年,不会不知道。”
晏良心中一凛,谁知陆放轩竟反将一军,把自己处在不利地位上了。
话都被说绝了,他又迫于陆党层层进逼的压力,权宜之计,还是以不得罪越府为好。他顿了顿,随即眯着眼睛,微笑起来:“陆公言之有理,我们要为陛下考虑。不知有何良策?”
“若要百姓安静,需得帮他们立个地契,正经地迁出去;莫要教人捉了把柄,风传街巷,还使被迁之人心里不踏实。”
“陆公,死犯亲眷足足有三十余人……全数立个地契,麻烦不说,时间还缓,这算什么?”晏侍郎很觉不可思议,摇摇头。
“哦,那按您的意思,还得敷衍从事,黑锅反正是陛下背。”齐咨一低头,轻声嘀咕。
“我怎么是……”
“齐把领说话冲,您千万别与之多计较,”陆放轩又把齐咨推在一边,“但凡事总得依个理,口说无凭,希望侍郎明白。”
“随你们便。”晏良此时瘫在椅子上,已经没力气再反驳了。
“您……还有话和我们讲么?”陆放轩见他不耐烦了,有要告退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