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你赴仪征,是为了收拾吕家吧。”文忠穿过染坊的前院,同过楚子行至后院,在石凳上坐下。
“文掌柜明白。”过楚子又谈着自己的计划,“我想借选置葬地之名,接触仪征本地的诸大商户,并就此长驻在那里,以示我过家的决心,吕家自然闻风丧胆,不敢与我争锋矣。”
“看来过兄欲使吕氏一蹶不振,赶尽杀绝呀。”文忠道。
过楚子却笑道:“文掌柜到底还是会错了在下的意思。贤弟试想,吕家和过家一个搞染坊,一个搞当铺,并非同业,为何在这几年内剑拔弩张?”
文忠寻思片刻,应声答道:“为了博得官府的庇护,给自己找后台。”
“就是这样。我们不仅要做生意,还都想攫取官场上的权势,故二者只能存一。”
“但你偏要让两者俱存。”文忠逐渐明白他的意图。
过楚子哈哈大笑:“不错!府老爷定然不希望我一家独大,而欲使过、吕相争。吕家不能兴,也不能亡。”
过楚子请了一位风水先生,和吕正甫城里城外看了个遍,最终拣城内一块空下的宝地,作为葬子之所。
众人当即核计出葬费,三十三两银子,全由过楚子出了。
“过员外不妨在此多住几日,稍事休息。”吕正甫见他面无表情,犹自庆幸他还好没在这儿找麻烦。
“不必如此,在下尚要回江都打理染坊,老叔珍重!”
眼看过楚子转身走到一半,吕老爷都准备上轿了,忽然折返回来,和他说道:“老叔,愚侄为买置葬地,特将那张银票兑了,剩下这些银子,我带身上也没用,不如尽数送与您,少慰哀悼之情。”
“何必……”
吕正甫扶着轿把手,忙伸胳膊拦他,谁料盛情难却,便打算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