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知府大人吩咐道:“你们快去外头告诉杨怀绳:先让他别冲动!本府……本府自有安排!”
杨怀绳的禀性他是十分清楚的,这种人如伺候不好,极有可能真干出在衙门前一头撞死的事儿。杨怀绳的命对他来说不值一提,可若国子监先没了祭酒而又折了一位典簿,则会引起一阵轩然大波,令他这个南京知府处于风口浪尖之上,不好脱身。
因此,他才着急地推了个下人出去,逼使他离开书房。那下人便一刻也无迟慢,赶忙跑到大堂,定睛一看,杨怀绳已扔了官袍,将衣服甩到了夏元龙的肩上,做了十足的准备,直直地盯着那棺材一个尖锐的角。
“且慢哪!杨典簿!”那下人吓得脸都煞白了,蹬着小步子下了石阶,抓住杨怀绳的手。
“知府大人是什么意见?快说!”杨怀绳急切地问道。
“您先冷静……先把官袍穿上吧……”
夏元龙一看这情形,心里就明白知府的意思了;他凑到杨怀绳耳边,“我看事情算好了,你就说话客气点。”说着,给杨怀绳披了袍子。
“敢问知府大人有何主意?”杨怀绳一挽衣襟,说话又恭谨起来。
“知府大人教我和您说,卫先生在号房里被照顾得不错,这件事还在盘查,请各位暂且回去。待事情查得详明了,即水落石出之时,再思虑一下众位的意见,卫祭酒不就出来了?”
杨怀绳和夏元龙目光一对,说道:“那是说,知府大人还没理由将卫先生放出来?”
“正是此理,诸位休要急躁,还是从长计议罢。”
“这……”杨怀绳正要开口,却被夏元龙抢先一步道:“那就好,那就好……在下回去了……”他暗暗用手一拉杨怀绳,然后转过身去,和众百姓说:“卫祭酒这案子还需等几天呢,知府说几天后就放了他……散了吧,散了吧!”
杨怀绳回头一看,那些百姓都无精打采地四散而去了。他怒不可遏地看着夏元龙,夏元龙朝他皱了皱眉,便背过身去,向远处走了。
“夏人英!”
杨怀绳大步追上去,喝道。
“你过来!”
杨怀绳一扯他的衣服,夏元龙反手按住他,回过身来说道:“你先静一静!”